启明书社。
全县学子都还在贡院紧张考试,偌大一个书社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去洗洗吧。”芮瑾萱实在受不了朱成钧身上的那股子气味。
朱成钧对芮瑾萱点了点头,接着吩咐书社的伙计,道:“你马上到酒楼一趟,让他们派人到启明书社来,我要大摆宴席。”
“东家要摆多少桌?”伙计请示道。
“三十人的宴席,让酒楼拿出最高的规格办即可。”朱成钧非常豪气的说道。
“小的明白,这就去办。”东家有吩咐,伙计转身就下去着手办理。
伙计走后,整个书社大堂就剩朱成钧跟妻妾四人在。
“夫君,妾身服侍你沐浴更衣。”鸾儿俏脸微晕,柔柔糯糯的说道。
兰儿低眉顺目,轻揉衣角,也是一副忸怩可人之态。
清心寡欲了好些天,一看到佳人妩媚动人的情态,朱成钧瞬间心怀激荡。
“走!”朱成钧牵起兰儿和鸾儿的小手就迫不及待地往后院奔去。
“…………”看到朱成钧如此孟浪,芮瑾萱气得直跺脚丫子。
眼下还是大白天的,就算……就不能回家后再……
一想到自家夫君的荒唐,芮瑾萱认为应该出手制止。
芮瑾萱紧跟着踏进后院,隔着院门就听到浴室内嬉闹声不断传来,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听了都会面红耳赤的浅吟低喘。
芮瑾萱见已然来不及阻止他们的荒唐行径,愤愤然退出了那座院子。
在贡院吃了三餐的青菜就白饭,朱成钧的体力丝毫不见减。
靡靡之音绵绵起伏一浪接着一浪,可苦了负责把守院门的芮瑾萱。
为免自家夫君的荒唐事不要传得人尽皆知,芮瑾萱强忍着怒火充当一回门卫。
直到红日西沉,院内那三只鸳鸯才停住了嬉戏。
耳根子总算清静了,芮瑾萱踢了踢久站麻痹的修长绣腿。
“少夫人,东家的好友都到齐了。”伙计见芮瑾萱在就不进去通禀了。
芮瑾萱微微颔首,轻声道:“你下去告知他们,夫君随后就到。”
伙计告退后,芮瑾萱正踟蹰着要不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朱成钧,心里又唯恐那三人久别重逢……兴致过浓,不知节制,担心又撞上那……尴尬的一幕。可不叫醒他们,万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等得不耐烦了强行闯院,白日宣……这等丑事要是传出去,自家夫君的名声还不得臭大街了。
芮瑾萱在院门外左挪右踱了几步,他可以不在乎个人名声自己还要脸呢,就算正巧撞上……当做没看见就是了。有了决断,芮瑾萱蹑手蹑脚地走进后院。
“嘎吱……”芮瑾萱刚走了一小半的路,浴室门正好打开。
就在这时,穿戴整齐的三人联袂走了出来。
小登科后的自家夫君一派春风得意,反观他左右侧粘着的两位美妾,只见柔顺秀发轻沾雨露,洁白玉脸泛着桃红,充足雨露滋养过后的娇花清新又不失娇艳。
“有事?”朱成钧来到芮瑾萱跟前淡淡的问道。
没事我能来找你?说的都叫什么话!
芮瑾萱秀眸幽怨的瞥了一眼朱成钧,轻恼道:“你的同科好友都到了。”
朱成钧点了点头,说道:“今晚家里就不用准备晚膳了,我稍后让酒楼的人再给你们备一桌菜肴,就在这里简单对付一餐。”随即,朱成钧看了一眼娇妻和美妾,吩咐道:“我跟那群书生有正事要谈,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你们看着安排就行。”
“夫君去忙吧,妾身就不叨扰了。”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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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有正事,芮瑾萱知道自己不该羁绊。
来到前厅大院,请来的酒楼伙计正在鱼贯上菜。
“让诸位仁兄久等了,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朱成钧拱手客套一番。
“应该是我等感谢朱兄盛情款待才是。”一众同窗齐齐作揖回礼。
朱成钧又跟众人寒暄了一会,丰盛的菜肴便已悉数上桌。
“各位兄台,请入席,咱们边吃边聊。”朱成钧见诸位同窗出贡院的第一时间就赶回下榻客栈捯饬过,一个个清清爽爽的,又恢复了书生的温文儒雅。
众人落座后,不等朱成钧这个主人家发话,众人率先发难。
“朱兄当自罚三杯。”这一提议几乎得到了一致的支持。
备好宴席请客反倒挨罚,这是哪门子道理,朱成钧不解。
“罚在下礼数不周?”朱成钧笑了笑道。
“非也,是罚朱兄对我等不坦诚相待。”
“对!朱兄对同窗好友不推心置腹,理应受罚。”
“朱兄不仅对我等隐瞒了启明书社一事,还隐瞒了你是本县名流的身份。”
朱成钧微微一愕,这也说得过去?
“是在下的不对,这酒……得喝。”朱成钧爽快的一连亮了三次杯,留意到在座同仁看起来心情大好,除了考试顺利应该还有别的好事要跟自己分享,问道:“我观诸位兄台心情极佳,可有什么喜事?”
“朱兄目光如炬。”邓樾起身说道:“不知朱兄是否还记得在贡院欲陷害我等的那个卑鄙小人。”朱成钧点了点头,心道:钟利贞行动了?邓樾接着说道:“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本县一霸方家隐匿在外的私生子,我前脚刚走出贡院正好看到钟大人派人将他扭送衙门法办,真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恶人终有恶报,如此喜事,可当得起一贺?”史谦顺着邓樾的话说下去。
“哈哈……”朱成钧朗声一笑,“看来在下摆的这场宴席,很应景嘛。”
“是极!”
“哈哈……”
“大家干一个!”
“干!”
…………
在一片欢欣愉快中,很快就酒过三巡。
朱成钧见氛围酝酿得差不多了,适时说道:“诸位兄台接下来有何打算?”
众人看了看左右,不解朱成钧何以有此一问。
“这一次若能取得贡士身份,自然是准备参加礼部接下来主持的省试了。”
朱成钧不好跟他们说,南宋王朝很快就要灭亡了。
“朱兄也是读书人,路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还是……朱兄有其他打算?”
“莫非朱兄是担心……”
“胡说,以朱兄的聪明才智,此次州试必然榜上有名。”
“朱兄何以对前途感到迷惘?”
…………
邓樾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反观朱成钧见他仍不见纾怀,问道:“朱兄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参详参详。”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朱成钧站起来轻轻一躬道:“诸位跟在下一样,都是寒门出身的学子,我等的求学之路是何等艰辛,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
朱成钧这一席话算是说到大家的心坎上去了。
原本融洽愉悦的氛围不知不觉沉了下来。
朱成钧扫了一眼沉默的同科好友,说到:“在下有一个想法,想恳请诸位兄台施以援手。”朱成钧知道在场中人都是来自钟离县下的乡镇,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得知他们的学识大多不差,想必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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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镇上或者村里多少有些名气。朱成钧相信这一届州试,在场众人大多都会榜上有名,举人这一身份在他们所属的村镇,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只要能说动他们,自己建立大型私塾的计划便能顺利推进。
接下来,朱成钧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构想。
众人听后,都一致认为这是广大学子的福音。
“这是利于广大学子的好事,我断无拒绝的理由。”邓樾难掩激动。
“朱兄心怀天下,如此壮举,史谦佩服,请受我一拜!”史谦深深拜道。
“朱兄出钱又出力,我等自当全力促成此事。”
“让所有适龄儿童都能读书,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鄙人全力支持!”
“请朱兄放心,放榜后,我无论是否榜上有名,回去后我就四处奔走,鄙人在我村里、镇上还能说上几句话,把此事做成,我想问题不大。”
…………
“拜托诸位了。”朱成钧对众人深深鞠躬致谢。
在全凭学田收入和收取学费为支撑,又没有朝廷拨款资助的前提下,要想在这个时代开创十年学制,其中的艰辛和难度可想而知。
倘若解决了人员问题,以这个时代对读书人身份的高度认可,只要有一个良好的开头,接下来的事就都好办了。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夜幕时分才宣告结束。
送走同窗好友,朱成钧独自一人坐在席间幻想着一批批历经十年学制教育的学子走向科举之路的光景。
“你不遗余力的开创十年学制,目的何在?”
朱成钧抬眼一看,一道白影背对着月光站在屋檐上。
“我有好酒,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朱成钧对白衣飘飘的云盈袖说道。
云盈袖脚尖轻点,缓缓飘落月中。
“冷宴残酒,弟弟好没诚意。”云盈袖对朱成钧翻了个娇媚的白眼。
多日不见,云盈袖风采姿容尤胜往昔。
“姐姐寻我所为何事?”朱成钧猛地后退乐几步,说道:“我最近没发横财,姐姐这次是要空手而归了。”印象中每当自己赚钱了,还没捂热就会被云盈袖劫去。
“咯咯”看到朱成钧的反应,云盈袖没来由的心里一乐,娇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打算用十年学制打千家万户读书人的主意。”
“都是一群乡下的穷苦读书郎,从他们身上能掏出几块铜板来。”朱成钧撇了撇嘴,心道:我心中的大计岂能跟你说,我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培养一批批的小镇做题家去跟广大学子争夺科榜,花这么大力气去培养一个一心想考取功名,入仕当官的人来管我?我犯贱?这是人才大计!
朱成钧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盈袖,“姐姐何以对十年学制这么敢兴趣。”
“费时费力又不讨好,这样的事你会去做?你菩萨啊!”云盈袖打趣道。
“十年学制,功德无量。我这是在给自己积阴德,以期来生能投胎到富贵人家去,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不满意?”朱成钧讪笑道。
“不信。”云盈袖对朱成钧的解释嗤之以鼻。
这样的解释还不满意?朱成钧眼珠子滴溜一转,嘿嘿一笑。
“为了我和你生的孩子能有屁……”
“讨打!”
云盈袖羞愤不已,对朱成钧穷追不舍。
这一回,云盈袖并没有使用轻功绝学,朱成钧手脚灵活,她许久都没能追上。
二人你追我赶,此情此景,看起来更像是情侣在嬉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