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眸望去,就连后方只顾着饮酒的谢云瑾也抬头扫了她一眼。
沈杏初心中忍不住有些紧张。
好在没人深究问她是怎么伤的。
喻婉见此即便心中有多么不甘心,也只得说道:“原来如此,妹妹手腕伤到了可要好好养着才是,这倒是本郡主的不是了,还望杏初妹妹不要怪罪才是。”
“杏初不敢,况且不知者无罪嘛。”
沈杏初心中不由暗自吐槽,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怎么这么大一股绿茶味呢。
见众人收回视线,沈杏初这才坐下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糕点就塞入嘴巴里压压惊,没注意到谢云瑾向她注视了过来,也没注意到身边坐着的沈夫人微微有些变化的神色。
宴会到了尾声,沈夫人就对她说道:“棠儿,一会宴会后你先跟着娘和京城里其他夫人小姐们打声招呼再回府。”
沈杏初闻言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却没注意到沈夫人微微蹙眉掩盖住眸中的情绪。
宴会结束后,沈杏初就跟在沈夫人身后和宴会上其他夫人们互相含笑行礼道别,古代的礼节她不太懂,便小心翼翼地学着沈夫人的样子幸好没出错,却也累的她腰疼腿疼。
等到终于结束,沈杏初跟着沈夫人走出徐府,正欲和沈夫人上马车回府,却听沈夫人说道:“棠儿,娘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就乘坐谢二公子的马车吧,正好谢家和我们沈家同路,就让谢二公子顺路先送你回府吧。”
说完,还没等沈杏初反应,沈夫人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驾车离开,留下沈杏初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
还没等她思索,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马车上一名黑衣侍卫走到她面前向她一礼,旋即说道:“沈小姐,我家主子请您上马车。”
沈杏初抬眸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马车车帘微微垂着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她看不到马车中的情景,却已经联想到车内的黑衣人神色冷清地坐着。
黑衣侍卫见她不动,复又提醒道:“沈小姐?”
虽然美色吸人,但沈杏初心中有些打鼓,她记得书里的谢云瑾性子冷清,是不太好相处的。
她硬着头皮迈步走了过去,鼓足勇气才揭起了车帘对上那一双黑眸。
“那个,二公子好……”她干笑了两声。
谢云瑾看着她淡淡点了下头,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手中捧着的书。
沈杏初爬上马车后就拘束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幸好马车车厢地方宽广,避免了她不小心触碰到他。
马车缓缓驶动,见谢云瑾自从她刚上马车时对她点了下头之外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沈杏初的眼睛在车厢里扫视一圈,见找不到能放置目光的地方,只得掀开马车车窗的一角装作欣赏风景缓解紧张。
徐府距离沈府并没有多远,算来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沈杏初却觉得度日如年。
她用余光看着一旁坐着的谢云瑾,此刻距离极近,谢云瑾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起微微摇晃,余光所及,能瞥见他精致无瑕的侧脸,就连她周身都萦绕着谢云瑾身上清冽好闻的翠竹香气。
沈杏初狠狠吸了几口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念起了清心经。
谢云瑾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联想到方才宴会上发生的事,他心底轻动,将手中捧着的书放下,瞥了一眼她袖中紧紧攥着的手,微微挑了挑眉:“沈小姐怕我?”
沈杏初一个激灵转过头,就迎上了谢云瑾清淡的眸光。
她连忙摇头,避开他完美得过于冲击她的五官,“我没、没有。”
谢云瑾审视了她几眼,目光落在她右手手腕处,意有所指地道:“之前在宴会上沈小姐说谎应对众人都不漏怯色,怎地却没来由的怕我?”
沈杏初下意识地将右手藏起来,心中暗道糟糕,眼睛一闭就开始装傻。
“二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云瑾勾了下唇,没有点破她。
沈杏初默默松了口气,好在马车行驶得不慢,前面就是沈家的府邸
她正欲向谢云瑾道一声谢,马车却骤然一阵颠簸急促转弯刹住。
沈杏初一个趔趄,就被惯性急速往车外甩去,她脸色一白,立即伸手就要去抓住车厢的边缘,却不想下一瞬马车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上来又一阵强烈的冲击让她手腕脱力被迫松开。
一旁就是坚硬的石板,完蛋,她才穿来第一天就要嗝屁了吗?
沈杏初无力地闭上眼,即将摔下马车的身子却忽然一轻,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人提着领子一手拎起来平稳地放在了地上。
她这才白着脸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旁的谢云瑾将她扶稳。
谢云瑾微微退开一步,看着她颔首道:“唐突沈小姐了。”
“没有,”沈杏初惊魂未定,听到这句话连忙摇头,看着谢云瑾说道:“多谢二公子……”
她没料到谢云瑾会出手救她,若非谢云瑾相救,她只怕最轻都是摔断胳膊腿落一个半身不遂。
一旁谢云瑾的侍卫九黎见状也有些意外,京城里盛传沈家小姐不喜欢他家主子,而他家主子自然也不会平白对这位沈家小姐有什么感情,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出手救人。
沈杏初压下险些蹦出肚子里的心脏,想了起来原著中也有这桩事,谢云瑾顺路送她回府,但因为宴会上沈杏初针对璟娴的事,在回府的路上璟娴就找人特意撞上马车,书中谢云瑾并未出手,沈杏初虽然没有丧命,却也卧床休养了大半年,还因此毁了容貌。
原以为在宴会上她已经尽力躲过了对璟娴的挑衅,不成想她还是低估了璟娴记仇的性格。
沈杏初白着小脸欲哭无泪,她这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巴结男女主,就葬送了可能了。
九黎得了谢云瑾的授意后前去审问撞过来的马车车夫,不久后拧眉走过来向谢云瑾低声禀报:“主子,问不出来,只说是马儿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