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二人,外人看来那便是天作之合,但花陵,似乎并没有什么情况。
第二日,天边刚泛白,钟莹便被花陵叫醒,钟莹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房顶上睡了一晚上。
钟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呀?”
花陵带着她平稳地落到了地上,道:“为师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快憋坏了,从今天起,为师要去云游四方了。”
钟莹眉头一蹙,似是再想什么,问道:“那师父,我呢?”
花陵笑道:“当然是就在家里看家喽。”
钟莹微微一愣,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一红,略带哭腔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花陵被这一句整不会了,他感觉这下有点玩脱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花陵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却被钟莹误以为是他在默认了,钟莹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钟莹这哭声,引得起早赶工的人对花陵侧目而视,还以为是花陵欺负她了呢。
花陵为了让她别哭,忙道:“不是不是,我逗你玩的,逗你玩的。”
钟莹立马收住哭声,道:“真的?”
花陵这时才注意到,钟莹虽哭声嘹亮,但眼角却不见一滴泪痕,明显自己是被她整了啊。
花陵嘴角一抽,道:“当然……”钟莹突然凑了过来,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花陵,花陵只能说:“当然是真的了。”
钟莹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嘛,师父去哪都会带着我的。”
花陵一阵无语,他很想知道钟莹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自己可没教过。
纳闷归纳闷,但如今可是要想好今后的行程了,毕竟他虽然朋友多,但仇人更多,权衡之下还是尽量避开仇人的地盘吧。
带着钟莹吃了碗面就往城外走,钟莹突然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想下山了呀?”
花陵道:“我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下山转转,怎么了?”
钟莹道:“我就是好奇,听别人说好像师父挺厉害的,但又不知道师父到底厉害在哪里。”
花陵笑道:“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还有啊,江湖上有些传言,还是不信的为好。”
钟莹懵懂的点点头,跟着花陵慢悠悠的走着,既然是要让江湖重新认识他,那么这第一站,自然是能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他出山的地方了。
花陵带着钟莹走过天云城,又经过荆楚,一直北上,约莫走了半个月左右,二人来到一处繁华的都市之中,此乃何处?无他,正是人间皇都,赤帝城,城中不光有主宰人间的皇帝,同时仙门中四个最具势力的家族也坐落于此,可以说不论是人间还是仙门,最繁华之处莫过于此了。
虽说坐落着四大家族,但花陵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他们,花陵带着钟莹,走进城中一处颇为偏僻的小巷,三拐两绕,走过一个路口之后,看见了一座建筑,是一座四层的小楼,虽说在外看来,小楼已经淹没于四周的建筑,但走近一看就会发现,小楼虽小,但却给人一种不同于其他建筑的感觉,小楼匾上写着三个金边大字,听轩阁。
名字倒起的不错,不说别的,光门上这字,便大有开头,别人不知,可花陵不可能不知道,这乃是当今人皇胞兄,明王亲手所书,笔力雄厚,绝非凡品。
花陵一笑,走了进去,别看这规模小,她这里的办事效率可是很高的,刚进去,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问道:“二位要点什么?”
钟莹很是纳闷,因为他看到一楼并无桌椅,而柜台也无将算盘拨的噼啪作响的账房先生。
花陵道:“劳烦转告白阁主,故人求见。”
那人有些发愣,道:“说是阁主故人,作何自证?”
“不必麻烦,不知花兄到此,有失远迎。”
花陵微微一笑,伸手向腰间探去,刚将一块玉佩伸到那人面前,却不想一人却将其打断,不用想也知道,此人便是听轩阁阁主,白敬亭。
此人生的眉目俊俏,一双柳叶眉使俊俏之上再添一丝妖媚,真道貌如其人,见到真容之后钟莹觉的这个人应当有一丝狡诈,其实她的猜测是对的,白敬亭在外有个称号,人称玉面狐,一双眼眯起来时,那便是要忽悠人了。
白敬亭看到花陵身后的钟莹,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刚才那人道:“从今天起,往后只要花兄来此,一律按贵客接待,不得有误。”
那人不明所以,也只能匆匆应诺,在他和其他听轩阁工作人员的记忆中,阁主似乎只对一个人有过这种特例。
花陵收起了玉佩,道:“如何?不请我上去坐坐?”
白敬亭笑眯眯地道:“实乃小弟照顾不周,想到花兄以多年未来,颇有些激动,还望海涵。”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花陵上楼。
如果钟莹知道白敬亭的外号的话,那便知道这个外号是有多么贴切了,白敬亭眯眼笑起来,真活像一只狐狸。
三人一直上到了顶楼,进了房间,从桌案上还未收拾的东西来看,这应当是白敬亭的私人办公场所了。
白敬亭略带歉意地将桌上略微收拾一下,至少让它看起来不那么乱。
花陵和钟莹落座后,侍者上前为二人敬上香茗。
白敬亭道:“不知花兄此来所为何事啊?”
花陵没有做答,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侍从,白敬亭何许人也,自然明白这是何意,一挥手,两旁侍者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白敬亭又道:“现在就只剩我们了。”
花陵品了一口香茗,道:“茶是好茶。”
白敬亭眼睛又笑成了眯眯眼,道:“花兄,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你越是这样我越着急啊!”没错,白敬亭除了心思缜密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好奇贪玩,已经快奔五十的人了,若不是驻颜有术,皱纹都该长满了。
花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出山,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想这应该不难吧?”
“噗!”白敬亭刚喝进去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实在没法想象,花陵如果出山天下又会被他搅成怎样的一锅乱粥,他更没法想象,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能让花陵出山,为了他身边这个女子?不太像。
花陵道:“你没听错。”
白敬亭深呼吸几次,调整一下状态,道:“那不知花兄此次为何出山?”他此刻呼吸急促,他太想知道花陵为何下山了,这样他就是这个情报的第一手获得者。
“不知道。”简简单单三个字,花陵说完又喝了一口茶,赞叹一句茶真不错。
白敬亭这会儿已经完全傻了,他恨不得冲过去掐着花陵的脖子问他你是来搞笑的吗?但他没动,因为他打不过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