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玉瑾毕竟是我的嫡女,她的婚事,我怎能不替她做主,瞧上王家嫡次子,也是瞧着这孩子年少有为,对人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怎么到了夫人你这里,就这么不堪?”林承平为了自己可笑的面子,死鸭子嘴硬。
柳氏在一旁看着他,险些将自己气的笑出声,“既然老爷这么看重,妾身瞧着二姑娘对平家的不怎么满意,不如撮合撮合他们二人,也合了老爷的心思,二姑娘嫁的近些,来回也方便些,有娘家在,总是不会吃苦的。”
见林承平怒上心头却不能发作的憋屈样,柳氏的心里才算好受些。
林玉姝在一边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险些站不住的跪在地上。
“起来吧,想来不久之后也要给你议亲了,老爷说王家次子不错,不如母亲便替你回了帖子,将你嫁进去,也算是全了你父亲的心意。”
听完柳氏的话林玉姝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看她。
林承平铁青着脸,有心想说什么,却自知理亏,只好默不吭声的看着柳氏,直到她将心里的怒气全部发泄完,这事才算结束。
“夫人这是说什么气话,姝儿给永新早有婚约,此时悔婚,岂不是我林家无光,给祖宗面上抹黑吗?”林承平在两人中间打着圆场,话里话外全是对林玉姝的维护。
柳氏见两人沆瀣一气,面上的冷笑变成了大笑。
“他俩的婚约?你问问她几时放在心里过?送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灵香阁又是怎么回事?哦,怕是夫君还不知道,中秋那晚,玉瑾到底是顾及林府脸面,没将这事儿弄的人尽皆知。”见林承平有些懵的神色,柳氏不禁摇了摇头,这可真是装傻的一把好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母亲现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林承平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不敢把心里想的事情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身上放,不论柳氏说了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一定要在林玉姝嘴里得到恳切的答案。
“父亲,父亲,女儿没有,女儿真的没有。”林玉姝边说边摇头,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像极了她那找死的娘亲。
林承平心里一痛,就要犯起心软的毛病。
柳氏在一边冷冰冰的重新提起,她就知道,他总会因为她的脸而心软。
林承平别过了头,喊了却储进来,让他去将林玉瑾带来,他倒要问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氏坐在原处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不慌不忙的翻着桌上的书,竟然是讲究礼仪礼法的,当真是有些讽刺。
林玉瑾将两个水放在了门外,一步一步的踏了进去,眼睛此刻还是红肿的。
“见过父亲,母亲,二姐姐。”一一给他们见了礼,低着头站在了林玉姝的旁边。
“中秋那天,你到底遇见了什么,全部给我说出来。”林承平痛心的道。
林玉瑾惊讶的看了看他,立刻低下了头,心里有些犹豫,这事若是说出来,便覆水难收了。
林玉瑾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抬头看了一眼林承平和柳氏,想到林玉姝做的事,闭了闭眼,将那日的是和盘托出。
林承平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玉姝,只觉得这个女儿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了。
“你做这些事,可曾考虑过你的祖母,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兄弟姐妹?”林承平的腰不似往常一样,坐在那也是直直的端着,看着竟比往常老了不少。
林玉姝低着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隐隐的哭着,让人听着心慌。
柳氏不想在此继续看他们这些闹剧,拉着林玉瑾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临走之前还向里面丢了一句狠话。
“我的女儿,不仅是你林氏的嫡系长女,更是你唯一的嫡女,也是柳氏唯一的嫡系外孙女,你想糟践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若是你不想继续过下去,咱们明日就和离。”
说完不顾林承平的反应,带着林玉瑾便回了西乐院。
此时霍开霁留下的暗卫,站在树梢偷看着,想了想,将这事儿传到了霍开霁的手里。
卫景明因中秋一事,病在床前许久,得知自己如今有药可医,前不久将书信传到了卫老夫人手里。
“公子,你总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呀,这书信一来一回还要许久,再说了老夫人同不同意这还不知道呢。”文信撇了撇嘴,自从霍世子来信说广寒散有药可医之后,自家公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慌不择路的跑回了自己的院里,从那桌下找出来一张积灰的书信,让自己给送出去,问了许久才知道是让老夫人来提亲的。
“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在这多等等,若是回了信,也能早早看着。”卫景明眼中带笑的看着外面的大雪,原来生活也是可以这么有期待感的。
“自从你来了亭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每遇到四姑娘,回来之后都开心的像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四姑娘是有什么法力,将您迷成这样,都城那么多的世家姑娘,您都没瞧上,偏偏瞧上了这么个小门小户的,这情爱一事,当真是让人看不懂。”文信在一边絮絮叨叨,念的让人心烦。
卫景明皱眉看他,只觉得他今日的话十分之多,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扣他点月银算了。
“别,文信知道错了,四姑娘是您看上的,文信不该妄议。”文信立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他的身后。
卫景明也不是有心要罚他,见他认错,便将这事翻了过去。
想到林玉瑾,卫景明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
广寒散有药可医,当真是一大幸事。
“也不知道霍世子去了边疆,如今是何情况,许久都没有收到世子的信了。”文信在身后嘀嘀咕咕的,生怕自家公子听不见。
“你去准备笔墨纸砚,一会我修书一封,你早早的将书信递出去。”卫景明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吩咐完之后,站在了桌案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