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潺潺,爬满藤蔓的凉亭,到处都点缀有石料,给人以清新的感觉,像是回归到了自然当中。
里面的亭台轩榭更加清幽,前方有一个湖泊,虽然很小,但却清澈透亮。岸边爬满了老藤,非常美丽。岸边,石料成堆成景,很有自然的味道。
在湖畔,临水而建有一座阁楼,那里居然仙雾朦胧,阁楼掩映在古木间,被葱郁环绕,被雾气遮拢。如天籁般的古筝之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涤荡心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琴声悠悠,含蓄柔美,清新舒展,韵味无穷,仿若有一幅幻境浮现出,云雾飘渺,琼楼玉宇若隐若现。
放眼山野,玲珑剔透,好似无边无际白色的锦缎鬼思神工般织就的仙境;虚无缥缈、找不到一丝人间的浮华和一丝杂念,莽原玉带缠绕,蜡象奔驰,又好似万千白花花的水流在阳光中一泻而下,无遮无拦。
天淡淡的迷蒙了些许,雪花一片片、一片片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像鹅毛、像梨花,眉目传情、窃窃私语在梦境中轻盈的炫舞;极其唯美、极其婉约、极其不忍飘落。身边的树木草藤冰雕玉女,长长的冰挂含露欲滴,雾气缭绕升腾,像仙乐于琼楼玉宇之间回旋。
这俨然就是亘古大陆锁云古域的盛世美景。
一红衣女子手里拉着一个青烟迷蒙的小姑娘行走穿梭在冰雪水月之中。
女子面容精致,神色淡漠,红字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轻狂和淡漠一世的从容淡定。
走到一处亭台轩榭停下脚步,眸光缥缈不带一丝波澜,远远望向坐于楼阁之上的绝世男子,一袭白色道衣飘飘欲仙,金色花纹显出几分无欲无争的禁欲之感,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曲水流觞,倾泄而出。
楼阁下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持三尺青锋,剑镂圣渊,剑锋随琴而动,凌厉飞扬,在这仙气缭绕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红衣女子淡淡的轻笑一声:“疾风的剑法练的愈发熟练了。”
男子骤然停下,回头行礼:“远不及帝后。”
“歌儿什么时候来的?竟连本座都察觉不到。”
楼阁上男子淡淡一笑,缓声开口道。
云染歌挑了挑眉:“分明是师尊不想搭理本殿。”
说罢,拉着青莲纵身一跃,跃上楼阁,从容坐下。
青莲笑了笑,冲着陌笙行了一礼:“莲儿见过师祖。”
陌笙笑了笑,将琴收起来,亲手为他们到了几杯茶,笑道:“风儿也坐吧。”
陌笙抿了一口茶,垂眸淡淡问道:“歌儿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了?”
云染歌手指细细摩挲着精致小巧的琉璃茶杯边缘,茶水的雾气似乎氤氲进她清澈轻狂的眸底,一抹轻笑悄悄掠过。
她漫不经心的笑道:“没什么,受人所托罢了。”
陌笙端着茶杯的手指一紧,修长而且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蓦然抬眸,向来无欲无求,淡漠禁欲的眸光微微颤了一颤,像是猜到了什么,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面不改色,面带笑意的徒儿。
他微薄的苍唇微动不动,似开未开,最终静默不语。
疾风抬头看着云染歌,眸子中划过一缕疑惑。
陌笙将眸光移向某处。
华夏,桓氏家族,禁地。
那一座坟墓,孤零零的立在夜空下。
一位金色锦衣俊美男子从夜空中出现,一步步走到那坟墓前,咫尺距离,却如天涯。
双膝沉重,脚步颤抖。
岁至几千年,早已万念俱灰的帝君这一刻的灵魂都在颤抖。
帝然,我来找你了。
然而,云染歌并不着急,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千年前,华夏大陆上一个傲然的绝世天才,在一场战斗中,横空出世。
那时,天才一身黑衣,容颜青涩,却眼神肆意,眉峰上挑,端的是俊美无双,邪肆潇洒。
那时,他声名大噪,少年成名,多少皇家贵族、大世家子弟或羡慕,或嫉妒,或爱慕。
那个传遍华夏的名字,叫做九宫惊澜。
九宫家族新任少主,也就是九宫染歌的祖上,以最强势的方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而那时的桓帝然,却遭到不断追杀,奄奄一息倒在隐世边境。
九宫惊澜到隐世边境练功,无意间,发现了倒在边境的还是少年的桓帝然。
相遇,便是如此。
桓帝然被九宫惊澜带回家疗伤,之后,暂时躲避追杀的桓帝然就留在了九宫氏家族,这一留,就是十年。
两人一来二去萌生感情。
奈何,帝国联盟和桓家先他们一步察觉到不对劲,以强势血腥的手段将桓帝然绝杀于不测之中。
那天,桓帝然的白衣被帝国联盟染成血色,华夏隐世却被九宫惊澜染成血色。
九宫惊澜担任天下之大任,他多想随之而去。
他抱着怀里早已没了温度,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眼泪早就已经哭干。
他抱着桓帝然孤身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不知何去何从。
云染歌并未见过桓帝然,只见过他的画像,还是帝君压箱底舍不得拿出来的。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淡淡的开口:“听说帝君把华夏事务全部交给了容锦,现今应该在桓家了。”
陌笙瞳孔微缩,薄唇轻抿,猛然起身,消失在原地。
云染歌默默地笑了笑,心下一阵愉悦。
青莲一双小手捧着小脸郁闷的嘟嘴道:“娘亲,别人的姻缘为什么要管啊,我跟着你跑了好几趟了。”
疾风也抬头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就当是当初他们没有为难阿冥的回报了。而且……”
她微微一顿,接着道:“你不觉得这样你有一种成就感吗?”
她的眸中掠过一抹忧愁,她的实际日趋见长,异能更是能预知未来,辩析过去,穿越时空和无尽星际,所以也知道桓鎏羽和夜枭,夜魇杀和墨影,师兄和空魂,师尊和帝君的结果如何。
纵然她不信天,不信命运,可她身为天选之人,却也不得说上一句,一切万般皆由命,一切皆有命定。
这是阿冥所不能理解的,只有鬼界之主初雪衣可以,因为冷眼看过过去与未来的世态炎凉,穿越时空带着无尽的寂寞和寒冷。
这样,多少让她能感觉到现在世界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