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磅礴的驻地,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俨然是一种低调到极致的奢华。
后殿阁楼,寝殿。
云染歌躺在一处宽大的软榻之上,秀眉轻蹙,浑身都泛着疼意,浑身淡紫色的光晕缭绕,那张绝美的明媚容颜之上,也释放者点点的淡淡的光晕,唇瓣绯红,美得惊心动魄。
北楼炎冥寒眉一皱:“怎么回事?”
炎焓回道:“王妃只是耗力过度,睡过去了,醒来就没事了。”
北楼炎冥将眸光转向灵夕洲,眸光危险。
灵夕洲嘴角一抽:“别这么看着我,进了天中墓,我就被禁制了。”
北楼炎冥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染歌,手指尖间的红线被他摸索着,眸色沉沉,不知所思。
其他人回去将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地转醒。
“嗤——”云染歌有意识的时候,浑身的痛意已经完全消失,只是有些酸软乏力,当她悠悠地睁开眼时,还未反应过来,便猛地撞入头顶那抹暗黑的幽潭之中,“阿冥?”
北楼炎冥寒眉轻蹙,薄唇轻启,“怎么样?”
云染歌后脑枕在北楼炎冥的腿上,动了动酸软的四肢,几不可见地摇了摇,“没事。”
北楼炎冥眉头却是越加紧蹙了几分,大手揽着云染歌的腰肢,将她上提了提,让她脑袋靠在自己怀中。
“对了,阿冥,那个寒冰权杖......”云染歌猛地从北楼炎冥怀中探出头来,突然的动作,让她虚弱的身体没适应,一阵天旋地转,又猛地栽回他怀中。
“碰——”
一个没稳住,下巴撞在北楼炎冥坚硬的胸膛之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嗷——”
云染歌伸手揉揉磕疼了的下巴,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北楼炎冥近乎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袖袍轻拂,伸手两指捏着云染歌精致的下巴,略带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
霸道而强势的动作,又带着点点柔情。
男子低哑的轻笑,缓缓扩散而出:“你是说,那是真的?”
“嗯——”云染歌点点头,清眸之中,闪过一抹兴奋的色彩,抬眼对上那双暗沉的眸,有些激动地说道:“寒冰权杖的力量对于治疗你体内的暗伤有绝对关键的作用!”
云染歌见得北楼炎冥微眯了眯双眼,以为他不相信,语气一沉,说得斩钉截铁:“相信我,很快我就能调动里面的力量了!”
可是,北楼炎冥听得这话,暗红的眸光却是骤然一暗,越加深邃了几分,摩挲着云染歌的手指一顿,也忽然停了下来,两指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抬了抬,暗沉的眸光,直直望入那一汪清泓般的黑眸之中。
“你就是为了这寒冰权杖?”
磁性而惑人的声音,染上一层难以察觉的愠怒
“对啊。”云染歌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小命都比东西重要,但是这东西能给阿冥治伤,所以她才会这般在乎,所以,在确定它是寒冰权杖之后,就必须付出全力!
北楼炎冥手上的力道隐隐提上了一层,削薄的唇瓣,狠狠地抿成一条冰冷的唇线,目光灼灼地紧锁云染歌,眸底一抹缭绕的火热,似乎要破冰而出,但却也有难以抑制的怒色。
云染歌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北楼炎冥死死地盯了她许久,却依旧见得云染歌依旧是一脸茫然,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光盯着他,表情甚是无辜和懵懂。
北楼炎冥终是无奈地叹息出声,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后,健臂一勾,将云染歌揽入怀中,薄唇张合间,淡淡的一句话,缓缓出口:“染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比千言万语的山盟海誓,都要动人,直击在云染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云染歌清眸瞬间一颤,明白过来,心中也是跟着一暖,双手探出,环上北楼炎冥精壮的腰肢,脸颊贴上他坚硬微凉的胸膛,红唇隐隐勾出一抹动人的弧度。
这个男人啊,他话语不多,更不懂得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总是能一句话,便让她感动。
云染歌脸颊埋在北楼炎冥怀中,点点头,接着却又嘟嘟囔囔地说道:“当然要拼命了,神识受伤可不是小事。万一哪天你挂了,我还得守寡。”
北楼炎冥微微一怔,脸色一黑,俊容之上却隐隐浮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云染歌从他怀中扬起头来,望向北楼炎冥,清眸之中灿若星辰,眉宇之间,带着一贯的自信飞扬:“我可以保证,这次一定能完全治愈你的伤,甚至于,你的实力还能进一步大的提升!”
北楼炎冥低笑一声,大手勾住云染歌的一缕青丝,在指间转了转,薄唇微微轻扬,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这事不急。”
云染歌闻言,伸手一把将自己的发丝从北楼炎冥手上拽出来,抬眸顺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样的事情都不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急死个太监!
接下来云染歌就接到了九宫天遗的消息,千暮的身体已经凝了出来,而且已经醒了。
于是她就让灵夕洲直接破开空间回到了天域,此间某人还吃了好大的一坛老成醋,云染歌好说歹说才把他哄好。
几人回了天域,云染歌迫不及待的飞奔向天域的花园。
云染歌步子猛然一顿,此时已是辰时将过,正是风和日丽,柔软的春风微微拂过,撩起桃花树下一缕墨黑发丝,几瓣桃花缓慢悠然飘落,静立于树下的男子面容安详,明媚春光下,男子一张俊美容颜更显神圣,一袭天蚕丝织就的雪衣衬得他修长削瘦的身形,高贵得不似凡人。
他转过头来,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谁都想不到,这样的男子会是华夏首屈一指的高级执行官,一生只听命于华夏的第一指挥官,也就是他的殿上,云染歌!!
他浅笑着,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缓缓走来,单膝下跪,眉眼一如起初那般温和,一如起初那般,下跪唤她:“殿上。”
云染歌说不清此时的心情,自责有,惊喜也有,总之就是万般杂谷,千般杂味。
她缓了两缓,笑了,一如初见时那般:“都说了,九重殿不需要这些虚礼。”
一如既往的张扬,还带着点点的傲娇。
说罢,云染歌将千暮扶起,将他带到议政宫。
只见,除了王座上的北楼炎冥,和他身旁的墨影四人,九宫天遗,七杀中的桓鎏羽,冰弈言,古竹轩,伊霜烟,南宫洛蓝,慕容紫衣和夜魇杀,以及云倾尘和云倾寒,九重殿丞相景辞,统领无垠,风凌萱,苏轻语,苏轻言,洛清瞳,纳兰容岚,帝容锦,凤云栖,步惊鸿,北辰少卿,陌凉尘,夜枭都在。
除了尚在东瀛准备婚礼的慕千雪和月君离,其他人都在,云染歌一进来就收到了众人的目光。
和千暮关系最铁的南宫洛蓝率先走过来,一把勾上他的脖颈,满脸的欣喜根本就遮不住:“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千暮眸色浅淡,面带笑容,扫视着大殿中的人,不语。
鬼影十二殿的默契,根本不用言说,他知道,他们都在说:欢迎回来。
眸光停留在九宫天遗身上,笑着说:“王爷,千暮不辱使命。”
九宫天遗金灿的眸光一颤,他回来了,没有怪他为什么将他舍弃,也没有怪他为什么没有保住华夏,只说,不辱使命。
云染歌看着这一幕,心下不免有些难受,于是便走到北楼炎冥身旁,执起他的大手,轻声说道:“千暮,我好像一直都在找。”
千暮抬头,不曾打量过北楼炎冥半分,只是直直的望着她:“那殿上可要抓紧了。”
云染歌似是炫耀,捻起他腰间的墨凤:“当然,本殿自决定抓住他开始,可就没打算放开。”
此话一落,北楼炎冥手指一紧,眸光炽热,似是掠夺,又似是热爱。
云染歌一笑,随即脸色一正,落座于王位上:“好了,说正事。”
她清了清嗓子:“千暮也回来了,所有人各司其职,九重殿搬迁的事暂且缓缓。先参加了千雪和君离的大婚再说。另外,魇杀,你让暗影阁调出关于三大险地的所有资料,着重去查星辰祖师和三大险地的关系。”
桓鎏羽眉心一动:“殿上怀疑星辰祖师就是当初开辟三大险地的人?”
北楼炎冥接过话来:“本君和染染都能感受到天中墓中的气息。”
闻言众人神色不由得一冷,九宫天遗若有所思。
“还有一个问题,”灵夕洲开口道:“袭击华夏的那些傀儡,和天中墓里的傀儡应该是一路。”
在场的所有异能行者脸色一白,云染歌默了一默:“君寞殇应该已经不是活人了,他应该也不会在对异能行者动手,为今之计还是尽可能的提升实力,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只留了夜枭和景辞,还有灵夕洲。
云染歌挑了挑眉:“你还不走?”
灵夕洲笑道:“我是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事。”
云染歌腾地站起来,脸上染上了几分焦急:“你知道我父亲在哪?”
灵夕洲摇了摇头:“你父亲是在十几年前失踪的,我是四年前到这儿的,对于你父亲,我只是有所耳闻,你们可以去问问六长老或是八长老。”
说完,摸了摸下巴:“嗯,忘了说,今晚就是他俩值班。”
云染歌嘴角诡异一勾,与北楼炎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连绵起伏的山脉,犹如一条巨龙横出,一侧,是鬼门关,另外一侧,便是云梭丹谷,两方势力交界,也因为一条山脉隔址。
而天域,前方和锁云古域,鬼门关,云梭丹谷,都有相接之处,背后,是几乎贯穿中州的雷罚之森,另外一侧,便是九千妖域的势力范围。
群雄崛起,诸强争霸,各自盘踞一方。
北楼炎冥和云染歌等人,出了天域,又经过了一些域门横渡辗转,只是不到大半日的时间,便到达了鬼门关的势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