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栖和苏轻语被送往殇王府,云染歌也为了治疗凤云栖住进了殇王府。
一时之间,皇长子凤云栖没死的消息,以飞一般的速度为世人所知。
百姓纷纷意外大皇子竟然没死,有些人甚至没听过皇帝有第一个儿子,但是从众多皇子皇女的排行来看,排行第一的皇嗣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只知道已经死了。
也有消息灵活的人知道当年大皇子是暴毙身亡的,据说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传染病。
苏轻语还好,除了有些狼狈外,没什么大碍。
但当云染歌看到凤云栖的时候,一直平静的清眸一下就厉了起来。
眸光所及,只见凤云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一根尖利的骨刺刺入他的手腕,然后转动一圈合成一镣铐,紧紧的把凤云栖烤住。
同样的,双脚也同样被如此的对待,深深的镣铐穿破他的肌肤,把他铐了起来。那骨刺上血迹斑斑,手腕上血肉模糊。
她都不用看,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那血肉模糊下的疼痛和愤怒。这骨刺,封住了凤云栖的灵力。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数不尽的鞭痕,胸口处的血与残破的绯衣混为一体,似乎被人挖过几块肉!!!
云染歌怒不可遏的挥袖,当场就杀了来送凤云栖和苏轻语的人。
靠在床头的凤云栖听到这番动作,就邪魅的唇缓缓一勾,慢条斯理的睁开狭长的凤眸,邪气入骨的道:“小美人儿,你怎么来了?”
云染歌当头就冲他一声厉喝:“还有脸笑!”
凤云栖一愣,随即眸光一弯,凤眸中邪气横生,却也掩盖不了眸底的血腥和冰寒的杀意,懒懒的依靠在床头:“小语儿,还好吗?还有惊鸿和清瞳。”
云染歌瞪着他,语气不善的开口:“她还在昏迷,除了嗓子有点哑,没什么大碍。清越和清瞳去办事了,也不在。”
凤云栖凤眸一暗,瞳仁掠过一缕担忧,但也没说什么。
“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怎样。”云染歌快步走上前,握住凤云栖的手腕。
那上面深深刺入的骨刺,正盘旋在上面,血迹斑斑,看见就觉惊心动魄。此时就近看来,越发让人心为之酸。深深的咬了咬牙,云染歌握着凤云栖的双手猛的一使力。
一道白色的光芒闪动。只听砰的一声,那深入凤云栖手腕的骨刺,被碰的从肉里弹了出来,在空气中碎成粉末。而伴随着它的碎裂,血肉又被带出。云染歌指尖急点,封住凤云栖双手的穴道。她快速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敷在了凤云栖的双手腕上。
凤云栖皱了皱眉,凤眸瞬间被冰雪覆盖。低头,看着云染歌在自己双手上忙活。眸底的冰霜瞬间就化了,更加是一点也不强撑,直接身体一歪倒在床头,他的身体被骨刺上的毒腐蚀,又被穿了骨刺锁住灵力,身体虚是理所当然的。
云染歌将他扶起,作修炼姿势,自己也盘膝而坐,手中绿光瞬间顷刻而出,覆在他的后背上,绿光中有缕缕青光探出,迅速钻入凤云栖体内为他修复内伤和毒素。
云染歌以木系异能修外,千里千藤修内,凤云栖身上的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半晌,两人同时,睁开眸,凤云栖翻身下床,问道:“小语儿在哪?”
云染歌抬眸,一本正经地揶揄问道:“你想干嘛?你的伤刚痊愈,不能剧烈运动。”
凤云栖嘴角一抽,凤眸闪烁着妖冶的意味:“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她沐浴更衣而已。”
云染歌懒隽的倚在床头,一手支着下巴,唇角带笑:“难道不应该由我代劳?”
凤云栖脸色一僵,眼神飘忽不定:“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就走了,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云染歌仰头大笑。
忽然,云染歌眸子一凝,猛地瞬移到窗边。她目光望到那斜倚在屋檐下的黑影,瞳孔一缩,他怎么在这儿?
那是道颀长的黑影,正好隐在了屋宇的阴影下,从她的角度,看不清相貌,咋一看,赫然以为是暗夜里的幽冥鬼魅。血色的红瞳像是悬浮在半空,光芒森森,诡异地散发着无形的寒意,残酷得似会吞噬活人,却又偏偏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蛊惑人心。邪魅的黑影上那只血瞳恐怖得慑人,似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连她都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脸色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手指有些颤抖,指骨被她捏的泛白,就连脸色都白了几度。
眨眼的瞬间,屋檐下的暗影已然凭空出现在了云染歌跟前,血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唇角愉悦地勾起:“云,你在怕本座?”
云染歌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开口:“你怎么在这?”
云染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一袭华贵的黑色锦缎长衣,他的个子很高,瞧起来身材颀长,不瘦,精壮而结实。他脸上带着一个玄铁面具,露出的容颜异常俊美,皮肤比一般人的肤色莹白,白到不正常。他的眼眸艳红若血,似从瞳孔深处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阴寒,让人不寒而怵。若是以一般人的眼光,撇开他眸子的颜色不谈,光看他的脸,还真是俊美得无与伦比。
在她看来,他的眸虽然诡异,却又有一种异样的魔力,似能勾人心魄。
他的血眸与云染歌的血眸不同,云染歌的血眸蕴含了世间嘴炽热的阳光和最清冷的月光,而他的却糅合了世间一切邪恶,令人胆寒,好似来自地狱的凶煞厉鬼。
他唇角勾起邪气凛然的笑痕:“这么看着本座,想本座了?”
他向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可此时他的笑,似乎只是个纯粹的笑,像是单纯地笑给她看。云染歌坐下喝了杯茶,稳了稳心神,讥诮地勾起了嘴角:“想你怎么没死?”
他没有生气,声音冷沉到没有丝毫温度:“你不是早就知道本座没死?”
“你这种祸害,应该早死。”
“祸害遗千年,本座哪那么容易死。”他脸上闪过一抹自嘲,“不但不死,本座还来到了这儿,你说,你对本座有没有一点意外?”
云染歌冷然一笑,抿唇不语。他伸出手掌,白皙修长的手指欲抚上她绝色的面庞。她不着痕迹的一闪,人看起来没动,却躲开了他的碰触。
他的手一僵,玩味的笑意蕴上冰冷的眼底:“本座以为,你是世间最美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本座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美的人了。”
云染歌垂眸不语,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心里就忍不住有种发毛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的害怕,恐惧。要是常人见到他,非给吓得半死。要不是做殿主多年,她恐怕也难以这般镇定。
即便他站她坐,他俯视,她迎视。她的眸光却淡然如冰,没有一丝涟漪,那美眸中冷森的气息如雪峰上的寒霜,万年不化。气势上旗鼓相当的两人,互不输阵,危险在宁静中蔓延。
他伸出僵白而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丝,像一个疼爱妻子的夫君那般,动作极为轻柔,嗓音低沉沙哑:“云,你想本座么?”
他的手很美,宽薄的手掌,修长的指节十分优雅,过于泛白的皮肤却又显得僵白如尸,透着一种冰凉的寒气。
“想。”她做在椅子上没有动作,绝美的小脸并无表情。
“真的?”他邪气的瞳子里隐过一丝不异察觉的深沉,语气无波。
“当然真的。”她微微一笑,笑魇恬静中带点灵气,张扬肆意,“想你去死。”
他冷然地笑了起来:“果真不愧为本座看上的女人,正合本座口胃。本座也想你,想弄你死。”
“怕你没那个本事。”她眸光一颤,瞬间恢复平静,“至少你现在没有。”
“你就是仗着本座对你的宠爱如此无法无天?”他并不生气。
云染歌像在听笑话,瞬间笑了,唇带讥讽:“一个见不得光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我仰仗?”
他眸光骤冷,邪气的目光闪过杀气,语气里的温度都冰了几分:“总有一天,本座都会成为天下至尊,九五帝王!万里江山,随本座践踏!届时,本座会成为世上你唯一一个能仰仗的人!”
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二十年前创立半月教,一直韬光养晦,直到最近才开始逐鹿华夏。看他现在的样子也就三十来岁,那么,他创教时才十岁,以他当时的年纪就有如此心机,该是何等可怖!一个野心如此滔天的男人,加上半月教势力经过二十年发展已渗入整个亘古大陆。毫无疑问,他有颠覆天下的能力!
云染歌将茶杯放下,不在意地冷笑:“那又如何?本殿不要的男人,即使他得到了天下,本殿照样不屑一顾!”
绝世的眉目,那等张扬狂傲,天下江山皆不入眼,也唯有她。他血瞳里划过一丝欣赏,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游移到脸庞,开口道:“本座不需要你自愿。本座要的女人,强取豪夺又如何?终归是囊中物。”
云染歌的唇角盈起淡淡的嘲讽,那神情就是嘲笑他没有那个能力。
“你的表情真是让本座又恨又觉得稀奇。”他语气低柔邪气,“本座这种地狱里的恶鬼,你就没一丝胆怯?”
“托你的福,我早就下过地狱了。你以为,你在我眼里还能是什么?”
他还未动唇,她又语调淡然地接口:“什么也不是。”
“呵呵呵……”邪魅的笑声飘散在风里,阴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你就永远跟本座一起呆在地狱!”
云染歌咬了咬牙:“我会把你撕碎,然后挫骨扬灰。”
“你是如此的美丽。”他不吝啬赞扬,“本座灭了你真是心生不舍。若你肯为本座所用,自当免你一死。”
云染歌眸光一变,冷哼一声:“教主怕不是在做梦吧!”
他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本座向来喜欢做梦。只不过,你想要的任何要求,本座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嫁与本座为妻。”
云染歌笑了,那是灿若朝阳的笑,明眸皓齿,张扬无邪。
可那双清澈的血眸里却冷凝无波,隐着一股绝情的阴狠,像是来自阎罗殿的幽冥,邪恶如鬼,却偏偏美得让人沉醉。
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这般融合了两种极端的女子,美极,魅极,让人不由自主为她沉沦。
云染歌舒了口气,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我给你下的禁制是谁解的?”
他邪肆勾唇,未说话,转身便要离去。
云染歌清喝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