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走到金銮殿门口,就能听到,群臣争辩的声音,甚是嘈杂。两人皱了皱眉,眸光一冷。
陈奕脊背一凉:“请殿下和云小姐稍等,杂家进去通报一声。”正当群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陈奕走了进来,全场瞬间安静。
陈奕下跪行礼:“陛下,堇莲殿下和云小姐来了。”
原本坐在高台上百无聊赖,淡定无比的某人眸光一亮,但,还是很快一暗,这个时间点过来……不好。这样想着,周身气息不由得一沉。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而站在他身旁的白衣国师,见此,眸子微微一动,什么人?居然能牵动他的心思?
而坐在高位的身穿龙袍的男人和群臣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谁都知道战王性情不定。
帝修烨润眸一亮,嗓音愉悦的响起:“容锦和歌儿来了,快请。”
右相白擎苍当即站出来反对:“不可,陛下,此乃朝堂,又岂是一介无知少女可以放肆的地方。”
谁让她一脚废了他孙子的子孙根呢……
白擎苍身后的大臣立刻附和。
而左相风景华则不赞同地反驳道:“国命危矣,堇莲殿下必是有备而来。”
云染歌和帝容锦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就不在管什么礼数,当即闯了进去,陈奕连拦都拦不住,只能干着急。
正当群臣正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道清越的清喝如清泉一般注入嘈杂的朝堂。
“国命危矣,各位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争吵这些鸡毛蒜皮?”
众臣不自觉地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落到大殿门口,只见红衣染歌和白衣容锦进入殿内,纷纷行礼。
帝容锦面色淡漠,微微躬身:“儿臣见过父皇。”
云染歌也是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参见皇上,染歌不请自来,还望皇上见谅。”说完,就把目光投向他身旁坐着的某尊大神身上,见他神情悠闲,嘴角一抽。
站在他身边的白衣男子,眸光一动,手指下意识的一转,眉头一皱,这女子的命格深不可测,莫非……是落日之森那人。
突然,他感觉到身上一冷,下意识地朝身旁望去,瞬间对上那对千年寒潭般的暗眸,那眸子黑的让人看不见底,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无声的警告和威压向他袭来,白衣男子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不过很快又趋于平静,他眸子一垂,沉默不语。
帝修烨微微一笑:“歌儿怎么来了?”
帝容锦微微垂眸道:“儿臣将染歌带来,是为了青城疫病,染歌对医术有所研究,儿臣想让她去试试。”
帝容锦这话相当于一颗石子落入死水,一语激起千曾浪。
臣下皆交头接耳,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说她是废物,什么都不会。有人说她虽然是个修炼废物,也有可能在医术上有些建树。
左相风景华沉吟了一番后,微微上前:“老臣认为让云小姐试试也无妨。”孙女多次提到这云家小姐,想必不是没有道理。
而右相白擎苍当即反对:“胡闹!青城百姓又岂是说试就试的。”
左相风景华刚要开口反驳,就被云染歌打断:“就算失败,难道还会比现在更严重吗?”
白擎苍当即大怒:“无知小儿,你怎么知道你的医术是在悬壶济世,而不是戕害他人。”
云染歌眼角一挑,邪气四溢:“小老头儿,人太古板可不是一件好事。”
众臣皆嘴角一抽,小老头儿?这朝堂之上就连战王也不曾如此称呼右相,左相风景华也是一阵无语汗颜。
坐在最高位旁边的北楼炎冥,眸光一凝,一阵轻笑从嘴角溢出,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身边的两人都能听到,俱是一怔。帝修烨心里一阵嘀咕,这小子该不会看上歌儿了吧?
小老头儿瞬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也沉默下来,并不否认她说的确实没错。
云染歌勾了勾唇,眉眼张扬:“若是诸位不信,本小姐在此立下军令状,如若不成,本小姐提头来见。”声音响亮,透露着十足的自信。
众臣一阵吃惊,这意思是有把握?
北楼炎冥眉眼一沉,威压突然闪现,但也只是一瞬,但就是这一瞬,便震慑了众臣。
帝修烨微微一愣,很快笑了起来:“朕自是相信歌儿,只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疫病问题,而是……”说到这便不再说。
“而是边境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归属问题。”小老头儿接下话来,开口道,态度已然好了不少。
这个认知让云染歌心情一阵愉悦:“此话怎讲?”
“南方战事告急,将领死去人数占据一半以上,若是就此不管或是葬在边境,恐怕伤了民心,可若是将他们运回来,在这特殊时期恐怕做不到。”兵部尚书连忙接过话来。
不自觉中,众人已经认可了云染歌的存在,这一变化落到帝修烨和白衣男子眼里,两人微微一叹,北楼炎冥眸中漫上一抹淡笑。
闻言,帝容锦问道:“染歌有什么好办法吗?”
云染歌神色一顿,口齿清楚地说:“我认为,把将士葬在边境最好不过。”
礼部尚书好奇地问道:“为何?”
云染歌抚了抚袖,神色淡淡,眸色一深,红唇缓缓地吐出她的解释:“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一语震惊四座,是啊!将士们英勇阵亡在外,伽蓝青山连绵,哪里不是掩埋忠勇之士的好地方,何必一定要运回家乡安葬呢?只要人是忠于国家的,无论怎么个死法或者死在哪里都是可以的,不需要别人把用马革裹尸送回家乡。
殿阁大学士和帝师两人同时抚掌大笑:“说得好!”
这一字一句,字字肝胆,这是何等心胸?!
此时的云染歌虽是神色淡漠,淡定自若,但她的周身却不自觉地弥漫着一股属于上位者气息。此时的她虽立于大殿之下,但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站在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似乎她就是天生的帝王,这样的认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脸色微变,就连帝修烨都变了脸色,从她身上,他感觉到了同样的气息,那是同属于帝王的气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生杀予夺,大权在握,一席话,一抹身影,不怒自威,引得万众臣服,万众在她眼里似乎就是蝼蚁!
帝容锦勾了勾唇,清浅澄澈的眸光微微一凝,帝王之气!!
北楼炎冥眸子一眯,眸中是翻滚激荡的岩浆,灼热霸道的火莲,似要将人生生吞噬,融入骨血。这个人,是他的。
他修如玉竹的手指轻轻扣着椅子的把手,神色莫测,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得出她在华夏是怎样的风采了。
只是北楼炎冥不知道的是,九重云殿,摄政天遗,双王一出,天下臣服!!
这是华夏众人对他们殿上的十六字评价。
帝修烨润眸眸色一深,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默了一会,开口道:“既是如此,那就这么处理吧。”
此时的众臣心情复杂,只能心不在焉的回答。
此时就算云染歌没有修为,是个废物,也没人再敢小瞧她。
于是青城疫病一事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三天后出发,所以一从金銮殿出来,云染歌就被某人给劫走了。只留下一个帝容锦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他一阵失笑,怕他将她拐走了不成。
而云染歌这边,云染歌此刻正委屈的拽着北楼炎冥的袖子,小脸可怜兮兮地给他撒娇。
幸好炎焓凌苍先回了府,不然她的形象就毁了。
“这不是情况紧急嘛?”
“而且你也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的,对不对?”
北楼炎冥看着眼前拽着他袖子的小手,和撒娇的小姑娘,语气坚定,神色冷漠地说:“不行,战场太危险。”
谁知,云染歌嘴巴一撇,低下了头。
北楼炎冥看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决断:“不行,染染,此次疫病很显然是有人下毒,对方很有可能是个巅峰神人,本君绝不允许……”你有任何差池……但话到这就断了,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他家小姑娘清瞳中晕满了泪水,睫毛轻颤似要滴下。
她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她拽着的广袖,语气可怜的说:“好不好?我保证……”保证安全…还没说出口来。就听见男人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字:“好。”
“???”旁边的众下属,主上您的节操呢?
云染歌当即就笑了出来,北楼炎冥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话以后,身体一僵,但也很无奈:“你这丫头……”
云染歌当即笑道:“好了,既然你这边解决了,我得回府去跟大哥二哥和爷爷说一声。”
北楼炎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无奈地说:“你去吧,顺便把这几个人带走,让他们保护你,明天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这几个人赫然就是之前在星辰宗宫疾风炎焓带去的那几个人。
云染歌点了点头,转头就走。
而就在这时,北楼炎冥埋在心里的感情再也藏不住了,他一把将云染歌拉入怀中,长臂紧紧地禁锢着她,头颅埋在她的脖颈,热气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发烫,云染歌双手将他环住,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这一刻,岁月静好。
夕阳渐渐被鲜血染红,红的透亮,红的明艳,丝毫不见油尽灯枯之意。
云染歌带着那几人回了云府,北楼炎冥派给她的人不多,一共十人,皆为男子,为首的名为一月,剩下九人分别为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都是北楼炎冥座下月字辈的精英。
北楼炎冥座下共有四大得力干将,墨影,疾风,炎焓和时封。
四人座下皆掌有一支精兵,说是精兵,倒不如说是战王的私兵。
墨影掌管血字辈,因为墨影是暗卫,所以血字辈皆为杀手暗卫。
疾风掌管月字辈,月字辈乃是铁甲骑兵,真真正正的军人。所以北楼炎冥把他们派给云染歌在合适不过。
炎焓掌管华字辈,专门负责医药炼器阵法经商等方面的杂事,值得一提的是华字辈消息极为灵通,大陆上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并记录下来,这就很恐怖了。
而战王府管家时封则掌管风字辈则主要坐镇战王府,作为战王府的护卫,人数不多,但都是强兵。
云染歌叹了口气,北楼炎冥不愧是北楼炎冥。即便是龙游浅滩,却也是强到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