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歌抬眸,瞥了他一眼:“若是打造玉佩,需要多长时间?”
疾风整个人都懵了,北楼炎冥皱了皱眉,时封连忙回答道:“若是着急,大概明天这时候就能拿到。”
云染歌将图纸递给时封让他去办,面无表情地对墨影说:“等玉佩造好了拿着它去,没人会拦你,如果有人拦,你就闯进去,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找到他,告诉他,以后,别来见我。”
墨影眼皮一抬,一抽,但还是冷着噪音应了一声:“是。”
云染歌的目光落到疾风身上,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声音染上了几分其他的情绪:“认识?”
疾风已经回过神来了,他低声回答道:“是,给属下圣渊剑的人穿的衣服上印着这个图案,他告诉属下那叫凤凰雪。”
云染歌手指一捏,红唇一抿,点了点头,眸中暗潮汹涌,心中惊涛骇浪,她压下心中的攒动,淡淡地问道:“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疾风迟疑地回答道:“陌笙。”
听到这个名字,云染歌再也站不住了,当即双腿一软,北楼炎冥眼疾手快地将她揽入怀中,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子是颤抖的,她眸光变换无穷,手心溢出冷汗,心里犹如万兽过境般混乱。
她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开口问道:“将整个过程说与我。”
疾风敛了敛心神,压下心中的惊讶和疑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平稳:“属下遇到陌笙尊上时,实在属下还未成为主上下属之前,那时属下也就十几岁,又是孤儿,所以从小一个人在外游历,遇到陌笙尊上的那天,正赶上兽潮,属下无力抵抗,正是陌笙尊上救了属下,给了属下圣渊,并说如果无论属下能不能让圣渊认主,都要找到一位叫做云殿的女子,将圣渊交给她。”说到这,疾风望着她,伸出握着圣渊的手臂,接着说道:“如今这般看来,云小姐便是云殿。”
云染歌伸手压下圣渊,勾唇轻笑,笑中带着轻狂与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不错,我就是云殿。我乃是华夏九重殿殿主,当初师尊云游,我顺理成章的继承殿主之位,封号云,人称云殿。”
北楼炎冥眸子划过一丝惊讶:“你是继承人?那九宫天遗呢,若本王猜的不错,他应当是你的师兄。”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惑。
云染歌食指一勾,抓了他的一缕发丝把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天遗确实是我师兄,但我也不知道师尊为何让我继承大统,就连天遗也没说什么,只是受封,做了摄政王。”说到这,她皱了皱眉,眼里是化不开的疑惑。
时封好奇地问道:“他不反对不是好事吗?”
云染歌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眼瞳微眯:“我是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而且云染歌的爷爷和大哥肯定也知道点什么,因为自我醒来,他们的表情有些怪异。”
她在书房里的空地上来回走了走,略微思索道:“从我重生开始到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个大陆与华夏有通道,而且这个通道师尊和天遗一定知道,只是这里面疑点太多了,比如云染歌的母亲姓九宫,这个大陆的知识在华夏古籍里有记载。”
炎焓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属下看云小姐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云小姐在那个华夏是什么人?”
云染歌挑了挑眉,眸中是一闪而逝的狂傲:“我是华夏第一古医家族继承人,是华夏第一神医,是华夏佣兵王,同样也是华夏帝位的候选人之一。”
帝位?四人十分惊讶,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子虽能身居高位,但也绝不可能坐到最高的位置上去。
北楼炎冥眸中也是压不住的惊讶:“选帝?”
云染歌笑道:“当然,华夏虽然也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但那里到底是法治社会,一切都以礼法为尊,所以那里的高层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帝君之位一旦定了下来,天下枭雄无不臣服,一朝号令,莫敢不从。”说到这,她眸中划过一丝痛恨和悲凉,她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凉凉的说:“若非那人与我的心腹横插一脚,就算我不称帝,称帝的人也一定会是天遗。”
疾风问道:“为何?”
云染歌笑道:“因为那时的华夏,已经由我们控制了,九重殿的势力早已渗透了整个华夏大陆,更何况,那时,其他人,要么对帝位没兴趣,要么没人能和我们实力相当,除了……那人。天遗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志在天下,而且势在必得,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长时间里与我逐鹿华夏了,我们二人约定好了,只要有一人登帝,那令一人便称王从旁协助。”
听得疾风等人忍不住咂舌,说他们是敌人吧,偏偏情深义重,说他们是朋友吧,又逐鹿天下,不死不休。这等关系,可比他家主上亲密多了,想到这,他们瞥了一眼北楼炎冥,这一瞥不要紧,让他们心中一凉,犹如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底,透心凉。
北楼炎冥眸光一暗,眸心波涛翻涌,渐渐地染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好似一摊血水在眸底晕染开来,结出一朵朵血色冰花,愈发深邃,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云染歌不经意间回眸和他对上,瞳仁一缩,心下一凉,却也没过多解释。
北楼炎冥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眸光越发森寒,周身气息也愈发冰凉。
云染歌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不好掌控了,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在与魔共舞。
北楼炎冥终究是没有发火,他冷哼道:“七杀?”
云染歌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给他顺毛连忙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事关华夏机密,不过你放心,七杀在这里只会动用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异能。”
说完她又转身打量了打量疾风和炎焓,云染歌似笑非笑道:“比起这个,我对他们更感兴趣。”
疾风炎焓当即心里一凉,墨影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些许,沉默不语,而时封则扶额为他们默哀,心下是一片庆幸。
“跟我走。”说完云染歌扭头就走,干脆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北楼炎冥眸心一沉,脸色一黑,伸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云染歌有些懵,不让走?
还没回头就听到北楼炎冥那冷若实质的嗓音:“等你完事,让炎焓跟着你。”
炎焓呆滞了一下,他被主上卖了?
云染歌刚想拒绝,他那压抑着怒火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准拒绝。”
云染歌叹了口气,这男人真是霸道的不成样子,她点了点头,挥了挥袖:“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连带着疾风炎焓一起。
于是,他们再次来到落日之森。
“什么???”疾风炎焓两人一同吼道,叫声惊起了一片乱鸟。
“不能使用灵力?”疾风不可置信的说道。
“赤手空拳和云小姐打架?”炎焓欲哭无泪的问道。
云染歌倚着树,抬了抬眼皮,凉凉的说:“有意见?”
疾风炎焓对视一眼,苦涩一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于是,疾风炎焓他们的日常就悲催的从为他们家主上办事变成了被虐。
第一天,两人一同和云染歌近身搏击,结果云染歌抬了抬眸,不用双手,三两下将他们打趴下。
第二天,同样的结果。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情况渐渐的好起来,额…虽然打不过云染歌,但至少能在她手里过上几十招。
一个月后……
落日之森中一片宁静,周围树木丛生,花草祥和,在那高大的树干上倚着一位红衣少年,那少年容颜绝色,端得一派潇洒张扬,他的眸中是说不尽的兴味和漫不经心,突然,林子里传来一阵老虎的吼叫声,少年勾了勾唇,七阶灵兽啊。
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向远处闪入,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一黑一红,他们容颜俊逸,所过之处,激起落在地上的树叶,定睛一看,正是疾风炎焓两人,若是有人在这里看到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他们追捕七阶灵兽,居然没有用灵力,而且毫不费力,能跟上那灵兽。三道光影闪过,林子恢复平静。
“倾华公子。”不一会,林中传来炎焓清越的呼唤声,上一秒声音还在很远处,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云染歌所在的树下。
云染歌睁开眸子,懒懒的看着他们,此时,经过一个月特训的他们已经脱胎换骨,她纵身越下那树干,落到他们面前。
“不错,通关。”四个字不多不少,却意味着他们体能训练出师了。
疾风炎焓一阵狂喜。
云染歌眸中漫过一片笑意,师尊,你选的人,很好。
云染歌的目光落到疾风身上,开口道:“疾风,我曾跟你说过,圣渊之威,你还达不到,对吗?”
疾风点了点头。
“那你想达到吗?”
疾风握着圣渊的手指一紧:“想。”语气铿锵有力,字字坚定。
云染歌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把圣渊的剑决交给你。”
疾风心下一阵激动,但还是很快收敛了心神。
云染歌语气淡淡:“圣渊威力巨大,圣渊剑决一旦使出,那将是排山倒海,风卷残云,若是修到一定程度,就会犹如过无人之境,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圣渊剑决的要义之在一个道字。”
疾风一阵疑惑:“道?”
云染歌叹了口气:“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比如剑客有剑道,刀客有刀道,炼丹师有丹道,这些道不一定相同。而圣渊的道,就是道道。也就是追寻自然。”
“自然。”疾风喃喃道。
云染歌冷硬的声音如环佩击节一般,煞是好听:“一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天地生万物,并没有想取回什么报酬,没有对谁特别的好,也不对谁特别的坏,一切都要随其自然发展。二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事万物的本源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无限的延展开来,道不依存于外物,也不受控与外物。”
她顿了顿,语气莫名:“说到底就是做好自己,不要在乎他人的看法,疾风,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瞬间而已,唯有做好自己,才能抱守本心,不让自己迷失在这物欲横流,强者为尊的世界里。”
疾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疾风……受教了,多谢云小姐提点。”
云染歌笑道:“我说的这些你慢慢悟,什么时候找到了你自己的道,那你就什么时候领悟了圣渊的剑决真义。好了,回你主上身边去吧,若是墨影回来,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