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北楼炎冥勾起苍白的唇,抬起苍白到透明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皱紧的眉头,轻声说道:“不用烦心,不急。”
云染歌抬眸,一向伴随着轻狂星光的眼眸,此时正认真的打量着眼前惊为天人的男人,盯着他那张俊美却苍白如斯的脸庞,叹了口气,从空间中取出复原丹,二话不说地塞进他嘴里,云染歌本来以为他不会往下咽,谁知,他喉结一滚,丹药顺喉而下,顿时心中一惊,蠕了蠕红唇,嘴边的话咽下去。
北楼炎冥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云染歌微悬的心顿时放下来,放下扶住他的手臂,北楼炎冥皱了皱眉,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但也知道当前找出口才是关键。
两人转遍了整个大殿,大殿内,除了棋盘,并无任何不妥。云染歌心中一阵诽腹:莫非这棋盘是用来藏东西的?这样想着,正要一探究竟,大门忽然开始剧烈震动,她心中一惊,快速闪至北楼炎冥的身旁,为免出现意外,大殿的门被人一下子击碎,云染歌嘴角抽搐,星辰祖师也太狂妄了吧,这门居然不设的牢固一些,他是铁了心不让他们活着出去。
灰尘落下,有几道黑影闪入殿内,云染歌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一步,北楼炎冥看着她这般举动,眸心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云染歌眯了眯眸,全身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那几道身影停在他们身旁,这些人,个个黑衣劲装,干练铁血,杀气凛然,无一不是最强王者修为,为首的两人更是已达准君,这个认知让云染歌心里掀起阵阵波澜,此时他们却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低着头:“主上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云染歌眸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开口道:“废话真多,有这功夫,还不如给他把把脉。”
那几名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为首的两位对视一眼,北楼炎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几名男子中唯一一位身穿暗红色劲装,容颜俊朗的男子上前为他把脉,那男子眸中掠过惊喜:“主上,您的内伤没有复发?”
那几名男子同时上前,确认,就在他们交谈的同时,云染歌走到棋盘上,细细观摩,她抚摸每一枚棋子,突然,她发现正中央的那枚血红色的棋子中有一朵血莲暗藏其中,只因血莲与棋子同色,不易被发现,她突然豁然开朗,清眸中掠过阵阵暗芒,心中一寒,星辰祖师,果然不能太小看他。
她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转身就走向北楼炎冥身边,北楼炎冥看到她回来,一把把她拉过来,对为首的两名男子说:“云染歌。”
疾风炎焓拱手道:“云小姐。”
又对云染歌说:“疾风,炎焓。”
云染歌低着头,若有所思,没搭理他们,这让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名黑衣男子心中有些不满。
疾风身穿云纹墨色劲装,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态度很惊讶,随即又与方才为北楼炎冥把脉的暗红劲装的炎焓对视一眼,这是,看上了?炎焓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疾风黑眸中划过一道复杂,主上的身份……
北楼炎冥看着她这不甚在意的样子有些不满,当即就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正想地入神的云染歌被猝不及防的弹了一下,瞪了一眼北楼炎冥,对他轻斥道:“抽什么风?”
周围的男子个个瞪大了眼睛,直抽气,顿时吓得低头不敢出声,好大胆的女子!虽然她穿着男装,但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不过他家主上好像还很高兴,什么情况?而疾风炎焓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心中惊喜吗?不,应该说是惊骇了,他们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主上开花,心中满是欣慰啊,不枉他们为主上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啊。北楼炎冥此时要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定会黑下脸来,将他们逐出府。
云染歌瞪了他以后,向周围扫视了一眼,看着没什么异常,难道……
蓦然转身,在疾风炎焓身上扫视一圈,看的他们头皮发麻,视线停在疾风手中的剑上,眸光微闪,复杂难掩,北楼炎冥轻声问道:“怎么了?”
云染歌不说话,她以雷霆不掩之势抽出疾风的剑,疾风心里一惊,女子一袭红衣劲装,衣摆无风自动,容颜绝美,神情轻狂,眸带凌厉,仗剑而立,北楼炎冥深邃的眸子一动,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红衣女子,忽然手中一转,随意挥出一剑,顿时,众人飞速退开,三尺青锋,一道强劲的剑气轰然飞出,瞬间袭向疾风炎焓破门之处,突然爆炸开来,飞灰中剑气化作冰箭被反弹回来,云染歌脚下一转,惊鸿步瞬间踏出,一道白光闪过,躲过反弹回来的冰箭,有结界?!
她眨眼间就来到北楼炎冥面前站定,将青锋横在身前,大拇指指腹漫不经心地抚上剑上入骨的小篆,圣渊!心里漫过惊涛骇浪,圣渊?竟然是师尊的圣渊?!
歌儿,遗儿,若是将来圣渊认了他人为主,那他就是为师选中的继承人。师尊如是说着。
众人震惊的看着云染歌,剑气?她居然挥出了剑气?说出去,一个区区的圣者居然挥出了剑气?恐怕打死他们都不信吧?!!
而北楼炎冥则轻轻地勾着他绯红的薄唇,笑意愈发的浓郁,深意也愈发地让人捉摸不透,那双墨眸更是深不见底,变幻莫测,笑意不达眼底,眸底尽是冰冷的霜寒,女人,你到底是谁?真是愈发地让我感兴趣了!
云染歌敛尽眸中的复杂,拿着圣渊剑,走到疾风面前,疾风眼中是满满的惊骇,他的剑,他自然很清楚,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可能强行拔出圣渊,只因他是圣渊的主人,看到她走过来,连忙恭敬的向她微微作揖,弯腰致以尊重。
云染歌将圣渊递过去,语气复杂地说:“我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得到圣渊的,但既然它已认你为主,想必那人也是承认的,今日我提点你一句,圣渊之威,你还远远达不到。”
疾风大惊,刚要开口,就被炎焓打断:“有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疾风皱了皱眉,突然看到浑身冒冷气,脸黑至极的主上,连忙点头。
云染歌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们走不了了。”
北楼炎冥回头望着她,众人都不解地望着她。
云染歌无奈地说:“你们之中可有修习过阵法之人。”
北楼炎冥说道:“炎焓。”
云染歌挑了挑眉,没想到,他还会阵法?
炎焓连忙点头,云染歌脸色一正:“既然你学过阵法,那你应该知道天罡阵一般都是内外阵同设。”说到这,她顿了顿,“外阵,方才我与北楼炎冥已经破了,内阵阵眼,我方才也已找到了。”
炎焓奇怪的看着云染歌:“云小姐既已寻到,为何不破阵?”
云染歌轻笑道:“若你家主上不负内伤还好,或许可以强行破阵,然而他现在不行,所以我们不可强行破阵,只能试着移动棋子来破阵了,”她又是顿了顿,眸中划过暗芒,看向北楼炎冥接着说道,“只是若是破了阵,这阵底下的东西可就压不住了。”
北楼炎冥嗓音低沉,带着疑问:“地下有东西?”
云染歌点了点头,神色难得认真的说:“若我猜的不错,下面多半是一柄神器。”说完又想起底下压的那东西,若有所思地望向北楼炎冥,倒是挺适合他的。不过……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
北楼炎冥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抹去她皱着的眉头,心中一动,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些许温柔,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顾虑?”
云染歌抬眸,复杂地看着他,他真的很懂她,她不过是皱了皱眉就知道她有顾虑。云染歌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令我皱眉的事可不少啊,比如师尊的圣渊剑,比如天罡阵,再比如他那霸道的表白,她叹了口气,将心事暂且压下,开口道:“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我们现在无法移动棋子,我们得等。”
北楼炎冥揉了揉眉,无奈地问道:“等多久?”
云染歌红唇一勾:“不用太久,我们的运气很好,等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以后,将会有一场时长约为两天的白虹贯日出现,到那时,天罡阵会受其影响威力减弱,到时让疾风与炎焓联手移动棋子就行了。”
北楼炎冥眸中掠过笑意:“好,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疾风和炎焓就跟着你,听你安排。”
云染歌轻笑道:“你可真信我。”说着,左手下意识地抚上右手食指,手中细线的触感让她一怔,垂眸,便看到自己白瓷一般的手指上有一根细线绑着,细线呈血红色,在手指上犹如一道朱砂印,什么东西,她左手扯上红线,想将它撸下来,但并没有成功,她再看北楼炎冥的那双手,发现他左手食指上也有一根同样的红线,他也在打量,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回事?看到对方询问的眼神皆皱了皱眉。
不过此事很快就被他们抛在脑后去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云染歌凭借自己的厨艺和齐全的装备让北楼炎冥的人服得不能再服的地步,炎焓曾欲哭无泪地跟北楼炎冥提过建议,若是在不让他们收收,他们就成了云染歌的人了,疾风也几次欲言又止,而北楼炎冥却不以为然,并且表示很是欣慰。两人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汗颜,追媳妇都把人追没了。
而这在一个月里云染歌也做了不少功夫,她不仅研究出了治疗大哥二哥的方法,也在和疾风炎焓研究棋盘的时候,也发现了天罡阵中的秘密。
而在这一个月里,北楼炎冥对她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她吃过一次饭后就知道她的饮食喜好,甚至为了她,屈尊降贵地用他那双可以颠覆天下的手为她学做饭,学束发,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对她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个悦她入骨的男人,所以当云染歌下定决心,跟他谈谈的时候……
某次,男人正在做饭,云染歌望着拿着菜刀的那双尊贵无双的玉手,她无奈地说:“说了我不喜欢你的。”
结果,男人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勾了勾唇角,不再意地说:“你会的。”
云染歌简直是被气笑了,他又不了解她,居然还敢信誓旦旦的说她会的。他到底是凭什么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