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州郡离苗寨相聚不到五十里的一处大山深洞里。
大长老南宫寒面色铁青,一脚踹翻了案牍,“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又给我出幺蛾子,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废物,都是废物!”
看到大长老怒火冲天,其他人站在两边禁若寒蝉。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长老,不用生气,不过是过程出现了一些动荡,结果还不是一样,您吩咐的属下做过了,已经放出风了,估计现在土司已经开始行动了。”
“哼…希望如此吧,土司那些人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正好这一次让他们狗咬狗,不过西边的那位还真的是沉得住气,都快五年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五年。”
象州城大牢,里面的味道难以形容,如果是菜的话可以说是大杂烩。
可是咱李大太子在里面可是一点都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尽管此时被五花大绑,可是却一点不慌,这点小儿科作为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这点都解决不了,也就不配是军人了。
尽管在现在可能不是称心的对手,那个当然也不是大熊的对手,可是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李承乾可是谁也不服的。
甚至因为这一路上的奔波搞得有点累,有点困意睡着了,没错是在审讯室的立柱上被五花大绑的李承乾,他睡着了!
不一会,牢房里传来了狱卒的声音。
“参见刺史大人,司马大人。”正在喝酒聊天的狱卒们立马站起身来,惶恐的跪倒在地。
章信然皱了皱眉头,你不要以为他是因为这群狱卒值班喝酒,而是这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林海赶忙使了一下眼色:“赶快带路,大人要看刚才抓来的闹事的人。”
“是是,大人请。”
进入审讯室的章信然只看见一个低着头的人被绑在了立柱上,看不清面容,看了一旁的炉灶上被烧的通红的刑具:
“你们用刑了?”
“没有,刚准备审问,就被大人传唤了,还没有来得及…”林海解释道。
人嘛,就要会来事,江湖从来就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官场也一样,他林海不仅仅是因为关系户,还是因为他有着领导很喜欢的眼力见。
他走过去就要把李承乾的头给抓起来给章信然看看,可是还没等他伸手,李承乾徒然抬头,这一下把林海给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海很快反应过来,转而就是羞愤,尴尬,耻辱!关键是在这么多领导面前被一个犯人给吓到了,这让领导怎么看他?
拿过火炉上的刑具就要给李承乾上上课,让他知道现在谁特么才是老大。
可是章信然哪里还有心思在他这里啊,管你什么丢不丢脸啊,“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快快…快给殿下松绑!”
“啪嗒…”
林海手中的刑具直接掉在地上,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到了李承乾的身后替他解开了绳子。
“误会,殿下这真的是误会,这还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看看,经常你还不给殿下道歉。”章信然陪笑着给李承乾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
不过却被李承乾给阻止了,那个手放在半空中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最后只能尴尬的放了下来。
“殿下,我们也是秉公办事,不知道是您,我…我的错,我的错。”林海不停地删着自己的嘴巴。
而傅雷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小舅子在这里无了,怒斥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冲撞了殿下,来人啊,给我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看着被带出去的林海,李承乾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也不点破,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
“殿下,你说说你,你这来也不给下官打个招呼,这样,我做东,我们去天香楼给殿下接风洗尘。”章信然笑着邀请到。
“接风洗尘?我看不必了,你们这接风接的不错,就是这环境不怎么样。”李承乾四周看了看昏暗的牢房。
“误会,误会,你看看这…这…”
李承乾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条扔在桌子上,抬了一下眼,傅雷点头笑了笑,走到桌前把纸条拿了起来。
两人没想到殿下竟然是因为这个事,这次来真的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这么多年像这种的他们两个操作了好几次了,只是没想到这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来了这么一个主。
没办法,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地穷人就穷,那么这就会导致自己的政绩垫底,所以有想法的人自然是需要上下打点的,这就要大量的财富。
财富从哪里来?自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有的只有人!
“还说误会吗?这也是误会吗?这个纸条是你主导的吗?”
章信然却没有太慌,解释道:“殿下这…还真的是误会,您也知道我们这里遍地都是山林,可供种植粮食的土地有限,加上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
“为了防止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哄抬物价,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官府来介入管控,保证每一个百姓都有粮食买,所以你看这…”
“啪啪啪啪…”
李承乾笑了,这真的是解释的角度清奇,没办法,他忍不住的鼓掌,“说得好,果然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员。”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先不说今年的收成到底好不好,就是这个纸条就把粮食控制的很好,成功的让普通百姓买不到粮食了,可以让那些可以走后门想买多少买多少,是吧!”
“额…”章信然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看到李承乾完好无损称心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下了。
“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李承乾从傅雷手中拿过纸条,看着审讯室窗户外的阳光,可即使处在阳光下,牢房里的恶臭味却一直挥之不去,仿佛就是有一层纱布在挡着阳光,让本可以明亮的牢房变得肮脏,昏暗,潮湿,恶臭!
李承乾才算知道,有些人是改变不回来了,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廉政是明镜,腐败是陷阱,自己时时照明镜,行走就不会掉陷阱,“我今天可算亲眼见到了,有些人是怎么以权谋私,坑害百姓的了。”说完李承乾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殿下,这真的是误会啊!”
傅雷看着离开的李承乾,眯着的眼睛变得阴鸷,“章老哥,怎么搞?要不要…”
章信然看了眼傅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这可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我们能跑掉?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这里是象州城,盯住他,静观其变。”
“是!”
门外的李承乾心头却有着沉重,一个刺史,一个司马居然联袂而来,不用过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那岂不是象州城文武勾结一手遮天了,怪不得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
“殿下,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把那个刺史抓起来,带回长安城?”称心不解的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怎么抓,就靠我们两个,吃屎都没有热乎的,孙子兵法中有一点说得好,围三必缺一,当把人爱到绝境时,一定要留个缺口,不然人绝境下的反扑是极其危险的。”
称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殿下说的有道理,刚才要是执意带走那个章信然,他如果做困兽犹斗,我们将会十分被动,毕竟这里都是他的人。”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不能不管这些百姓,我们之前从来的路上看很多人都骨瘦如柴了。”
“你在教我做事啊?”
“额,殿下我可没那个胆子,嘿嘿…”称心尴尬的摸了摸头,跟在李承乾的身后。
“这个先放一边,先去看看素素再说,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而且我这次主要是来看看我孩子的。”
很快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了路边,这进苗寨的路九曲十八弯的,而且山路居多,马车的确有很多的不方便。
就这样他们一行两个人,踏上了进山之路,别说,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别有一番景色,边走边欣赏,大约二个时辰他们终于见到了苗寨。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为什么田地里,树林里到处都有人影,翻地的,伐树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事情忙碌。
不过这景象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嘶!这不是我小岗村刚开始的样子吗?我被抄袭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穿着青色土布衣裤,包青头帕的男子拦住了他们。
“这位小兄弟,我们是来找杨素素的,不知道你是否知晓?”李承乾拱手问道。
而当李承乾说出目的之后,这苗族男子立刻防备起来,向着人群喊道:“阿东哥,乌卡哥汉人来了,他们要见我们圣女!”
李承乾眉头紧皱,这特么什么情况,老子又不是凶神恶煞,只是问一个人至于这样吗?李承乾可能还不知道,这两天的苗寨可不太平,土司的人经常带着汉人来耀武扬威。
不知道是那个狗杂种叛徒向土司报信了,把苗寨获得的粮食消息透露给了出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们圣女。”乌卡一身腱子肉,肃声问道,大有一种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命丧当场的感觉。
“他是太…”
称心刚要回答却被后面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大约有近百号人从李承乾他们身后走了过来,一个个都是手持刀剑,全副武装。
“他是谁无所谓,我不感兴趣,我是谁你知道吧?乌卡!我说的条件你们圣女答应了吗?”一个光头,身形彪悍的大汉,拿着一个小刀修剪着指甲,漫不经心的问着。
李承乾微微皱着眉头,往旁边退了几步,看着场上的局势,似乎这苗寨也不太平了。
“答应你?你做梦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们圣女。”杨素素在乌卡眼里就是圣女,圣神不可侵犯,哪怕她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哪怕她爱着别人,哪怕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他也愿意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更不允许有人侮辱她。
“放肆!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叫你们圣女出来,你什么档次的能跟我对话?”
“左森,你们提的条件我们苗寨一个都不会答应的,你们赶紧走吧,不用再白费口舌了,亏你们还是我们苗寨的人,整个就是一个走狗!”杨素素虽说是圣女,怀了身孕后,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柔了许多。
可这也不代表,她女侠之气消失了,面对这些威胁,她不会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