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郎顿住脚步,转头问道:“何管事,还有事?”
何管事说,“我们掌柜让我来问,那些菜都叫什么,该怎么做?”
顾三郎被问住了,他知道辣椒是用来调味的,生菜可以炒着吃,煮汤也不错,可西红柿就不清楚了。
这时,甜宝儿口齿清晰道:“管事伯伯,果子可以生吃,也可以炒鸡蛋,很好吃哒!”
何管事看着眼前这个白胖可爱的小丫头,心都被萌化了,“小妹妹懂得挺多的。”
甜宝儿笑得天真,“我大嫂说的。”
顾三郎原本也很惊讶,但一听到是张氏告诉甜宝儿的,倒也释怀了。
何管事在甜宝儿跟前蹲下身,笑呵呵地问,“那伯伯考考你,这些菜都叫什么?”
甜宝儿掰着短胖的手指头边数,边认真道:“果子叫西红柿,红的叫辣椒,绿的叫生菜。”
“好孩子,真聪明!”
何管事夸了甜宝儿一句,让小二给包了几块点心。
离开酒楼后,顾三郎才疑惑地问,“宝儿,你咋知道那些菜叫什么?”
“是修哥哥取的。”
甜宝儿把‘锅’扣在祁修头上,就算顾三郎跑去问祁修也不怕,赖到底就是了。
祁家兄弟不是普通人,顾三郎一听是祁修取的菜名,倒没多想。
兄妹俩回到停放牛车的地方时,顾老二已经等在那里了。
顾老二神色依旧颓然,一看就知道没找到刘氏。
顾三郎也不好安慰他,只说,“二叔,日子还是得过的,人得向前看。”
顾老二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顾四郎回来了,却不见顾老大。
顾三郎问,“四弟,我爹呢?”
“大伯在马市。”顾四郎道。
顾三郎不解,“不是说买牛吗,我爹怎么在马市?”
“挑不到好牛。”
牛和马不在同一个地方卖,顾老大带着顾四郎先去的牛市,但牛不多,而且都是以牛犊为主。
一头小牛犊既不能拉车,又耕不了地,还得十两银子。
两人觉得不划算,就到附近的马市看看。
马市不仅有马,还有骡子跟驴,顾老大和顾四郎就打算买头骡子。
骡子是挑中了,结果顾老大见马市的人准备宰杀一头病马,心生不忍,硬要买下来。
顾三郎觉得无语,“我爹可真是的,也不怕挨爷奶的骂。”
一直沉默的顾老二突然开口了,“爹不会责怪大哥的。”
顾四郎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爹一眼,并未说什么,只问顾三郎,“我们带的银子不够,大伯让我来问问桃子卖得咋样。”
顾三郎拿出一只鼓鼓的小布袋,“都在这呢。”
买桃子的人都是用铜钱的,所以装了满满一小布袋。
还在街上,顾三郎也没说和酒楼合作的事。
几人赶着牛车,来到了马车。
“三哥哥、四哥哥,好多马啊!”
甜宝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马,好奇得紧。
顾四郎不以为意道:“这里的马不咋样,大部分是战场上下来的伤马老马。”
几人进了马市里面,见顾老大正蹲在一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病马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马头。
大伯还是爱马之人?甜宝儿有些惊讶。
这是一匹红棕色的马,在顾老大大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顾老二看着这马,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道:“这马该修脚了。”
顾老大点头,“是该修了,不过得先把伤养好了。”
大伯和二伯好像懂马,而两个哥哥似乎不觉得奇怪。
甜宝儿更加疑惑了,故意天真地说,“马儿好可怜,会不会死?”
顾老大等人微愣了一下,难得没有回答自家宝贝的问题。
马市的管事过来了,“这马才三年,还嫩着呢,便宜你们了。”
顾老大笑得憨厚,“这马病得不轻,也就马皮好些,我们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管事撇嘴道:“要不是你们还买了骡子,我才不买呢,这马最多算个搭头。”
顾三郎冷笑,“既然是搭头,就别收银子呗!”
管事被怼得无话可说,让人把顾老大挑的骡子牵了过来。
这头骡子毛发油亮,高大健壮,背腰平直,四肢看起来很有力。
是头不错的骡子!甜宝儿很满意,在心里给骡子想着名字。
付了钱后,顾老大几人把马抬到牛车上,也不知是不是疼得没力气,马都没有反抗,躺在牛车上一动不动的。
牛车拉了马,甜宝儿坐不下,就被顾三郎抱着,另雇了辆牛车回村。
至于骡子,还没装上车身,由顾老二带回去。
顾家人拉着一头病马回村,村里不少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好奇。
便是富裕一点的人家最多都只是买牛或骡子,马对于村里人来说很稀罕。
看着那大大的马脸,有些村民想摸,又不敢伸手摸,“这马好大啊,可怎么买病的?”
有人酸溜溜道:“病的便宜呗,没准是买回来吃肉的。”
与顾家交好的人听到这话,给怼了回去,“再便宜你也买不起。”
不管村里人怎么说,顾家人都没当回事。
如顾老二所说,老俩口看到儿孙们买了匹病马回来,并没有责怪之意。
顾老头将这马打量了一遍,点头道:“养一养,倒是匹好马!”
顾九郎兴奋地问,“阿爷,我能不能给它喂水喝啊?”
“可以,去弄些温水过来。”
征得顾老头的同意后,顾九郎就颠颠地跑回屋里,端了一碗水过来。
“马儿要乖哦,我喂你喝水。”
顾九郎小心翼翼地给马儿喂着水,虽然淌出来很多,但还是把他高兴坏了。
几个小团子也震惊了一番,“马儿真的喝水了呀。”
安置好骡子和马后,顾三郎对顾老头说,“阿爷,今天收获不小呢。”
顾老头笑了下,“哦,还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