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儿前世是个医生,她只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孩子脸色惨白,额上冒冷汗,应该是中暑了。
这些人不懂医,居然以为孩子得了恶疾。
甜宝儿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但听到那叫赵叔的车夫说,“这样下去,小公子撑不到扬州府的。”
少年烦躁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得赶紧想办法救阿弟。”
他们也要去扬州府?
甜宝儿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当下有了主意。
她糯糯地说,“娘,阿奶,那个小哥哥好可怜啊!”
顾老太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哪个不可怜。”
谢氏不知道闺女的心思,看到小男孩和闺女年纪相仿,不由生出怜悯之心,忍不住对顾老太道:“娘,要不,我给瞧瞧吧?”
说起来也巧,谢氏父亲是个郎中,她略通一点医理。
甜宝儿知道这点后,心说,以后她给人治病,可以拿娘当挡箭牌了。
不等顾老太开口,少年那边已经听到谢氏的话了,赶紧让赵叔过来请人。
搅屎棍刘氏尖声道:“这哪成?二弟妹就只会认几个草药,可别把人给治死了。”
“刘翠花!”
顾老太真的是恨不得把刘氏的嘴给缝起来。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老三家的,这孩子能治吗?”
顾老太生怕三儿媳好心办坏事,谢氏说,“娘,这得看看才知道。”
说完,她抱着甜宝儿上前,问了问孩子的情况后,说道:“这是中暍了,孩子受热不轻。”
中暍就是中暑,谢氏曾见过她爹给人治过中暑,所以知道怎么回事。
甜宝儿有些意外,没想到性子绵软的谢氏还真的略通医理。
而少年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内心并不认为眼前这村妇真的懂医,没想到她说得有板有眼的。
他不敢再轻视谢氏了,“请问大婶,该怎么治?”
“若是平常,可以到去山上采些药草,可现在——”
谢氏为难了,周边连根绿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草药了。
甜宝儿犯愁了,空间的药箱里刚好有藿香正气水、仁丹等能治中暑的药,可她又不能直接拿出来。
少年急白了脸,“大婶,你可得救救我阿弟!”
谢氏不敢应承了,刘氏讥笑道:“没本事就别逞能呗。”
甜宝儿可真是烦死这个刘氏了,暗暗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车车,车车,坐。”
看到孙女对少年的马车感兴趣,顾老太问,“甜宝儿想坐车车?”
刘氏阴阳怪气道:“这富贵人家的马车,哪能说坐就坐的?”
这下,顾老太真恼火了,一巴掌就呼噜过去,“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给扔了?”
刘氏捂着脑袋,不敢再吭声,顾老头却不干了。
他宝贝孙女想坐马车,怎么就坐不得了?
于是,顾老头对少年说,“小公子,我儿媳要看孩子,不好想办法啊!”
少年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打量起这长得软萌讨喜的甜宝儿。
小丫头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一双杏眼格外明亮,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极了西域进贡的瓷娃娃。
少年一下子就心软了,同意让她坐到马车里。
小男孩已经先一步被抱回马车了,甜宝儿要坐马车,这两娃儿就得搁一起了。
赵叔很不赞同,“大公子,不可!怎能让小公子和来路——”
少年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过是个髫稚小儿。”
于是,甜宝儿顺利地上了马车,顾家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马车里就只有她和小男孩了,这小男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面棉袄,长得粉雕玉琢的,精致得如年画里观音身旁的善财童子一般。
甜宝儿一看就喜欢上了,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团子,捏了捏小男孩滑嫩的小脸,“乖乖!”
小男孩无意识地挥开甜宝儿的‘魔爪’,粉嘟嘟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甜宝儿吃力地脱掉小男孩外面的外裳后,从空间里拿出解暑的药物……
顾家人等了一会,没听到马车里有什么动静,就开始生火造饭。
经过甜宝儿一番鼓捣,小男孩的脸色和体温都恢复正常了。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小团子,体力有限,累得不行了,干脆躺在小男孩身边睡着了。
等大人把车帘子掀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粉团子依偎在一起的画面,睡姿出奇的一致。
小肥腿儿都蜷缩着,就如同小青蛙一般,粉嫩嫩的拳头都握着,乖巧地放在耳朵旁。
这一幕把众人的心都萌化了,少年忍不住问道:“这小姑娘多大了,叫什么?”
顾老头面露得色,美滋滋地说道:“我孙女叫甜宝儿,今年三岁半了。”
少年刚要说什么,一旁的赵叔就惊讶道:“大公子,小公子好像好了很多。”
这少年是习武之人,虽然不懂医术,但把脉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把手搭在小男孩的脉搏上,眼神瞬时变得很惊讶。
赵叔焦急地问,“大公子,小公子怎样了?”
“已无大碍!”
少年收回手,看甜宝儿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顾家人却不以为意,“我家甜宝儿可是福星转世,小公子是沾了甜宝儿的福气。”
少年不置可否,倒是放下了对顾家人的戒心,问道:“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甜宝儿等的就是这句话,一醒来,刚好就听到了。
她还在想着要怎样提出要求,才不会让人起疑。
结果,她那混账爹就嚷嚷道:“要不是我闺女,小公子也好不了,总得给点诊金吧?”
甜宝儿简直没眼看了,恨不得把坏事的顾老三的嘴堵上。
少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要银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