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司徒殿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咱们明天再去审视严从化那个家伙。
今天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休息。”
听见后面的人没有回话,司徒殿转过身,发现是一脸愁容的蒋青鱼。
蒋青鱼看着他的脸,说道:“你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吗?”
“不多,也就是一点点。不然也不会亲自去审判那个杂碎。
我知道北辰阁中有那些作恶多端的家伙,但是在长安城还是一次看见有那种人。
要是不知道事实的话,谁知道一个朝廷的大将军,居然也会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淫掳妇女这种事情,我本以为只会发生在山贼身上。
不曾想,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难不成北辰阁现如今已经变成了山贼的巢穴了吗?
亦或者是,现在的北辰阁,已经不如山贼了吗?
我知道他们也很难办,有些事情和有些人,他们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但是这不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借口和理由。
要是人人都像是他们这般,把这种事情当做借口的话,那么我北辰阁上下岂不是蛇鼠一窝。
我不要说对不对得起陛下,我连百姓都对不起,连自己的良心都对不起,那我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间呢?
所以说,这件事情不在于你做的事情,在于我自己做的事情,其实是我在偏激。
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是不会告诉我这种事情的。
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很久之后,是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位置发生改变的。
那些改变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劈开骨头的试炼,除非是生死存亡时刻,不然他们都会继续糜烂下去。
他们想要一个生死存亡时刻是吧,那我就选择给他们一个生死存亡时刻。
现在我就让他们知道,我司徒殿也不是好惹的。
我不是规矩多但是脾气好,我脾气不好。
长命,派人通知各堂主,从今日起,我要翻看所有北辰阁人的卷宗。
让他们在三日之内,把所有人身份的卷宗送到我手上来。
你告诉他们,如有欺瞒不报者,一概以同罪处置。
我不是在和他们商量,这是必须知行的命令。”
司徒殿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在长命和蒋青鱼的耳朵里,司徒殿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站在他们对面的不是司徒殿,而是一个冷冰冰的石像。
司徒殿不管皇帝是出于哪种目的和心态,也不管皇帝是否觉得他做的事情对或者不对,他司徒殿都要做一件事情,他要让北辰阁的内部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如果还有烂泥的话,他会让滔天的洪水清洗干净所有的事物和人,他不介意自己花费十数年的时间,重新培养一个又一个谍子。
他甚至有了杀死北辰阁所有人的想法,再重新构造出来一个新的北辰阁,那时候所有人喝事情,都被控制在他手下。
显然他是不能的,那是一件危险漫长,又血腥可怕的事情,皇帝是不可能允许他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司徒殿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和蒋青鱼说道:“我们回家吧青鱼。”
蒋青鱼点点头,“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去安排人准备。”
“你倒是糊涂了,现如今祖父在家,这种事情祖父和嫂嫂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回到家里,司徒殿去见了司徒正德,老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躺在靠椅上,像是在看书,其实是在睡觉。
司徒正德睡得很浅,听到了司徒殿的脚步声后说道:“你来了啊。怎么,想明白没有?”
“孙子现如今知道祖父的顾虑了,现如今之军伍,不在于骑兵之强与不强,多与不多。而在于军心未定。
现如今的我们,似乎陷入到了一种奇怪的圈子中,我们能够做很多事情,但是束手束脚,导致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反而不是很多。
真到了那种发挥自己能力的时候,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还在现有的军伍当中,就会是有问题的。
不管是西北军还是其他地方,都陷入到了一种困局当中,要破此局面,唯有打碎原有的格局事物,把所有人的脸面放在太阳下面去晒。
让不管是西北军还是其他军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打仗不是在为了皇帝打仗,也不是为了他们自己打仗,而是在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在为了他们身后数以万计的百姓做事情。
孙儿发现一件事情,除却西北军之外,其他军所面临的问题,在于我大郑攻取下来的土地上,还有很多他国的民众。
这些人除却一些犯罪之人外,就是些不愿意离开自己土地的人,这些人生活大多数过得都不好,所以才会留在大郑这边。
所以我想请陛下开恩对待这些人,严重处罚那些有罪之人,凡是之前吴国那边的贵族,还留在这边的,一概割让其土地于市井百姓。
如果咱们大郑权贵有反对的,就让他们也去那边,皇帝也会给他们分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