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雪有些慌张了,看着司徒殿现在这幅样子,在场的三人,也就是一些底子的长命才知道他并没有事情。
长命知道司徒殿不过是气血消耗过多,导致晕眩过去,没有伤到根本,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
长命看着宋轻雪一脸焦急,说道:“轻雪小姐不用担心,公子只是脱力,还没有到太危险的地方。
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不用大张旗鼓,也不用避讳太多的人。
就说是司徒家的二公子和宋家的长公子,他们自然就会找到司徒殿常去的地方。”
宋轻雪说道:“这些人都可靠吗?万一都是些真正的风尘女子怎么办?”
长命说道:“有些还是可以放心的,都是上柱国庇佑的人。
教坊司终究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很多女子都是些大家族的小姐,适应不了这种环境的,自然而然就选择找人庇佑了。
那些人家世都算不错的,大半是被冤枉,少数则是经过选取的,这一点可以放心。
大多数都是清倌,只有那些选择在几年之内离开的,才会不做清倌。
所以轻雪小姐您可以放心,公子的安全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那我就放心,我一会让马车夫回家找父亲,暗地里派禁军围住这里,司徒府的那些府兵,终究还是不如禁军。”
长命说道:“可是这不需要陛下或者兵部的批复吗?”
“阿殿哥哥也是大郑的勋贵子弟,未来国公的人选之一。这点面子,他们不可能不给的。”
长命说道:“那就麻烦轻雪小姐了。”
“客气的话,这算不上是事情。他这边就交给我照顾了,到里面你们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
长命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挨不住宋轻雪的话,就只能够率先应下来。
至于马车车夫就不用担心了,是宋渊然身边的老人,听到这些事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到了教坊司之后,几个人并没有从正面和后门进,是从后门旁边进的。
如果不是长命带路,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在桥下还有这样一个暗门。
教坊司在长安城三十六坊之一的清音坊,算得上是大郑少有的地方,这里和寻常地方的青楼不一样。
清音坊当中还有一些是给宫里培养乐女、舞女的地方,但是因为教坊司的占地面积是最大的,所以这里才被人称作教坊司,很少有人称呼清音坊。
虽然清音坊很大,可是只有三成的地方不属于教坊司,所以只有一部分门是不经过教坊司的。
像司徒殿等人经过的地方,虽然不是那种地方,可是也会被外人觉得是不被应允进入的地方。
何况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进入教坊司的后门大桥之下,教坊司地势要比外面高一点,再加上周围有着河水绕过,那座桥下的暗门只要不趴在桥上往下看,就很难被人注意到。
长命背着司徒殿从偏门进入,宋轻雪和侍女跟在后面,马车夫找了一个地方,把马车卸下,骑马回到宋府上。
长命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司徒殿经常来的地方,因为是清倌,倒也不担心会不方便。
敲了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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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面有人说道:“谁呀?都到了休息的时候。”
“司徒家的人。”
长命说完后的几个呼吸,就看见门开了。
那是个模样清冷的女子,看见身上背着人的长命,也没管是谁,就直接说道:“快些进来吧,省得被外人看见。”
“轻雪小姐也快些进来吧。”
等到进屋之后,开门的女子才看见趴在长命背上的是司徒殿,她惊呼道:“这是怎么了?公子怎么会这样。”
长命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让人知道,公子在你这里,其中缘由,公子愿意和你说的话,你才有听的福气。”
宋轻雪客气地说道:“你不用管他,阿殿哥哥受伤了,他心情不好很正常的。”
“请问是哪家的公子,妾身先在这里表达谢意,等公子以后再来的时候,妾身给公子弹上一曲,不收公子的钱。”
长命说道:“这位是宋柱国家的轻雪小姐,不是什么公子。”
清倌作揖行礼道:“谢过轻雪小姐。”
宋轻雪说道:“好了,你去和人说一声,安排人准备些饭食来,说是司徒公子和宋公子在这里。
别的话你不要说,至于问你是哪位宋公子,你就说是我哥,宋少卿。”
在和宋渊然谈天的宋少卿打了个喷嚏,宋渊然问道:“怎么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吗。”
“没事的,只是有人在骂我,多半是轻雪那丫头,要不就是司徒殿那小子。”
那清倌名唤云萝,是个弹琵琶的好手,很受那些达官贵人的欢喜,只是因为是清倌,又是在教坊司,故而很少有人会打扰她。
可是今天还是需要她上台弹上一曲的,可是刚到她上场的时候,场下的人就听到,“司徒公子和宋公子有请,希望姑娘到房里演奏。”
楼下议论纷纷,上面接着说道:“司徒殿司徒公子和宋少卿宋公子说了,今天这钱,他们补给你们。”
场下抱怨的声音这才少了起来,如果不给他们个说法,即使是司徒殿和宋少卿两个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走的,这里是教坊司,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待的地方。
作为长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司徒殿的酒肉朋友是很多的,欠下的人情也是很多的,面子上的事情司徒殿不太在乎,司徒家却不行。
若是在教坊司和人因清倌起了争执,传到外面没什么必要,反到显得司徒殿太过于小气了些。
云萝并没有在司徒殿身边侯着,她还是知道宋轻雪是什么人的,司徒殿的未婚妻,皇帝赐婚的那种。
她一个教坊司的清倌,自然也没必要上前去打扰人家两个人之间的清净,何况有长命在身边看着自己,她就算是想过去都不敢。
换做是别人,还不会那么害怕长命。
云萝害怕长命的主要原因,就是当年长命当着她的面杀掉了一个她的姐妹。
不是亲姐妹,只是在这种地方,相互之间有个依靠而已。
云萝并不恨长命,相反她恨的是那个姐妹,如果当初不是那女子出卖了很多人,司徒殿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教坊司内也不会进行清洗。
只是她依旧忘不了那把锋利的刀,和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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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无助的眼神,以及最后那段哀怨却不激烈的对话。
宋轻雪倒是不怎么避讳司徒殿身上的伤,长命本来是想帮忙的,却被宋轻雪赶走了。
司徒殿的伤口不如长命的分散,伤势比他的要重,气血不如他足。
伤口主要分布在四肢和胸腹部,好在胸口的伤口并不多,假使伤口再加上司徒殿原本的伤口,他的身体不会太好的。
看着司徒殿胸口,少女有些胸闷难受,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现在依然很不是滋味。
司徒殿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外面说是有人在他胸口上扎了一刀,实际上的伤口有成年人两个巴掌那么大。
伤口恢复的不错,可还有地方留着些坑洼,那些地方缺少的不只是皮肤,还有下面的肉。
这样的伤势莫说外人,连司徒殿自己都觉得活不下来,可是他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司徒殿,可也是他,躯壳还在。
宋轻雪给司徒殿包扎完伤口,发现司徒殿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眼角带泪的少女,脸颊红润起来,说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看你这么认真,且没打扰你。”
宋清雪委屈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知道,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我要是再不醒过来的话,你怕不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啊。”
“我很坚强的,父亲说过,宋家的儿女不能轻易流泪。”
司徒殿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没那么伤心了吗?”
“没有,还是很伤心的,只是不能表现得那么伤心。”
“可是你不表现出来,我就不知道了啊。到时候我怎么安慰你啊。”
“我不用你安慰的,我能扛得住的。”
“好吧,那我以后可就不安慰你喽。”
“不安慰就不安慰,我娘说过,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我娘还说了,司徒家那孩子本性不坏,长得也还不错,你喜欢就喜欢吧。
可是那孩子太花心了,喜欢可以,但是不要被他骗到了。”宋轻雪不去看他,一板一眼地说道。这话确实是她娘亲说的,只是前面喜欢司徒殿的话多点,后面不喜欢他的话少点。
事情的真想是这样的,宋渊然想让宋轻雪的母亲告诉她,司徒殿不是一个良人。
宋轻雪的母亲本来是不想和自己的女儿说这个的,要不是宋渊然想让她找司徒殿说道说道,她才不会对自己这个未来女婿有任何的不满意,她还是对那种长相不错的男子印象很好的。
司徒殿听多了这样的说辞,不在乎,宋轻雪的母亲说很多,他在乎一些,也不是很在乎。
他和宋轻雪之间的情感,他现在说不清楚,就像宋轻雪对他的情感,是宋轻雪并不知道他不是原本的司徒殿。
有些事情其实不说出来最好,不做才最能安抚人心。
有些道理知道就行,不需要去做,天下之道异业也,其存无罪,其行无罪。然人不可多行道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道存也,知其不可而为之是道存也。
司徒殿说道:“你要不信我的话,那你就不信吧。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