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妃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还没有发现吗?现在我们母子两个已经没办法左右你父皇的决定了。”
“那怎么办啊?”
萧怀玉如丧砒霜,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难道儿臣真的要离开京城吗?”
“你必须走。”
李妃强打起精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走就是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玉儿,你得振作起来啊,离开京城,不代表你不能再跟萧怀瑾争夺皇位了,萧怀瑾也做过庶人,但你看看,现在他过的比谁都逍遥。”
“萧怀瑾身边有尹轻轻?我身边有谁?”
萧怀玉用力的抹了把脸,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尹轻轻那么有本事,我就应该早早的把她娶进门,如果她是我的妻子,但现在手握药王后人,背靠荣亲王府的人就是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李妃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向前看,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可以学萧怀瑾和尹轻轻,利用各种方法收买人心。”
“跟尹轻轻和萧怀瑾斗了这么久,本宫看透了一件事,得民心者得天下!玉儿,你记住,只要百姓们支持你,你就能继续跟萧怀瑾他们斗。”
收买民心?
她说的轻巧,如果民心那么容易被收买,皇上就不会忌惮尹轻轻和萧怀瑾了。
萧怀玉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问李妃,“母妃,若是儿臣跟你说,儿臣想起兵造反,你会支持儿臣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妃被他吓坏了,赶紧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造反是要杀头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走一条死路?玉儿,你听母妃一句劝,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只要你肯努力,你还是……”
“儿臣不想努力,也没有时间努力。”
萧怀玉头顶青筋暴起,突然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唤了起来,“母妃,你跟儿臣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必须帮助儿臣。”
“可是……”
李妃心乱如麻,还是不想跟萧怀玉一起造反。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一旦开始造反,他们跟皇上就不死不休了。
“母妃,你别忘了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萧怀玉知道李妃在顾虑什么,为了让她豁出一切,出手帮自己,他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先皇后是被你逼死的,你跟萧怀瑾之间有血海深仇!萧怀瑾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若是萧怀瑾做了皇帝,你……”
“住口,你不要说了。”
李妃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你赢了,本宫同意你的计划,你说吧,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她早该这样了!
萧怀玉倏然一笑,拉着李妃坐了下来。
这一晚,他们母子两个聊了很久,他们以为这世上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尹轻轻和萧怀瑾的眼睛。
夤夜,辛南戎悄无声息的潜入尹轻轻和萧怀瑾房中,将他刚刚收到的密信拿了出来。
“萧怀玉脑子被门挤了吧?”
看完信后,尹轻轻好笑的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鄙夷,“他手上有多少人啊?他豢养的私兵,能跟银甲军相提并论吗?”
“别说银甲军了,属下估计,萧怀玉养的军队连禁军都打不赢。”
辛南戎抬眸看了她一眼,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夫人,你打算怎么对付萧怀玉?要不……咱们抢在他乱来之前,把他手下的人偷偷处理掉吧。”
“不行。”
尹轻轻和萧怀瑾目光一凝,十分默契的否决了他的提议。
“呃……”
辛南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怯生生的问他们,“为什么啊?萧怀玉造反,必将造成大量伤亡,在他起事之前处理掉他的底牌,是最合理的做法。”
“你说的那个办法是很合理,但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不大。”
尹轻轻掀开被子,坐直了身子,“如果我们在萧怀玉造反之前,就把他养的私兵处理掉了,那皇上和百姓们永远都不知道,他有造反的心思!”
对哦!
若皇上和百姓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萧怀玉要造反,那他们费尽心思的对付萧怀玉,一点意义都没有。
辛南戎恍然大悟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轻笑道,“属下明白夫人你的想法了,你放心,属下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你下去吧。”
尹轻轻打了个哈欠,悠悠道,“继续盯着萧怀玉,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帮他一下,他太蠢了,咱们不出手,他掀不起风浪。”
“是,属下遵命。”
辛南戎嘿嘿的笑了两声,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皇上不知道萧怀玉和萧怀瑾背着他做了什么,此时他正在跟伊莉雅颠暖倒凤。
“小妖精,朕太喜欢你了。”
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后,皇上松开伊莉雅,心满意足的躺到了床上。
伊莉雅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强忍着恶心,挤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陛下,妾身听说今日惠王殿下惹您生气了?”
“嗯。”
皇上漫不经心的哼哼了两声,没有藏着掖着,毫不犹豫的将她想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惠王对皇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朕容不下他了。”
“唉,惠王太不懂事了。”
伊莉雅抱着他的腰,故意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妾身看得出来,比起端王殿下,您更重视惠王殿下,若惠王殿下安分一点,皇位……迟早是他的。”
皇上还没死,就开始讨论皇位的归宿权,这事儿换别人来做,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但伊莉雅做,皇上只觉得她贴心又聪慧。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低低地说了句,“这件事你都懂,惠王那混小子怎么就不懂呢?他辜负了朕啊。”
“陛下您别伤心。”
伊莉雅拍了拍他的胸口,趁机趴到了他的肩膀上,“话又说回来了,惠王殿下成庶人了,那储君之位……是不是就归端王殿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