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辛南戎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今日来此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
可是,现下说什么都晚了。
都怪他,被尹轻轻一通连珠炮似的逼问,追着打的手足无措,应接不暇,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辛南戎一脸懊恼的用力拍了一下脑门。
“哎,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看到辛南戎这副模样,尹轻轻本就悬着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猛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辛南戎的手臂。
“萧怀瑾出什么事了?皇上为何会忽然派下特使,前来视察?难不成……”
“夫人,此事说来话长,容属下事后再细细向您回禀。眼下,大长秋使就在外面,莫不如……”
辛南戎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看向尹轻轻的目光也不禁有些犹豫。
“属下斗胆,若有冒犯,还请夫人恕罪!”
话落,辛南戎一个箭步窜到尹轻轻面前,伸出手就向她抓了过去。
“辛南戎,你要做什么?”
尹轻轻吓得步步后退,她眼睁睁的看着,辛南戎的神情陡然变得焦灼狠厉,又怎么会不怕?
况且,眼下这种情况,瞬息变化都关乎着萧怀瑾的生死存亡!
尹轻轻理所当然会怀疑,辛南会为了保住萧怀瑾,而痛下狠心对她下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夫人您误会了!你就装作是我入室行劫,而后见色起意,您誓死反抗,最后被我劫持!做戏做真,稍后动起手来,属下难免会伤到夫人,还请您见谅!”
辛南戎解释完,便又向尹轻轻伸出了手。
尹轻轻眉心紧蹙,抬手一把打掉了辛南戎的手。
“你当皇上的特使是傻子不成?你若是逃得掉,那这份身手,还用得着做贼?你若是逃不掉,我要如何跟萧怀瑾交代?!”
尹轻轻狠狠地瞪了辛南戎一眼。
“听我的!”
尹轻轻俯身凑到辛南戎耳边,压低了声音,快速嘱咐了几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侯在屋外的皇上特使,已经按捺不住,忍无可忍。
陶疆眼看着为首的那个大长秋使,气势汹汹的就要冲进屋内。
于是,陶疆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屋子前面。
“你们要做什么?我都说了,我家兄长不在,只有轻姐一人。你们一群大男人,难道是想趁我家兄长不在,恃强凌弱不成?!”
“哪儿来的小杂碎,竟敢阻拦咱家的去路!什么大男人,咱家是皇上钦封的大长秋使,皇上命咱家前来视察,就算庶人萧怀瑾不在,他的妻室也要出来接驾参拜!”
“哼,还丞相嫡女呢,如此没规矩,谁知她是不是在屋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个小杂碎,还不快些滚开!”
大长秋使捏着兰花指,尖细的嗓音,听上去确实不像男人。
他满脸不屑的冲着陶疆翻了个白眼,随即,伸手就要将陶疆给推开。
可是,就凭那个阉人软手软脚的德行,不出意外,他使了半天的劲儿,推了陶疆好几下,却仍旧无法撼动陶疆分毫。
最后,那个大长秋使气急败坏,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捏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嚷到。
“你们的眼睛是用来出气儿的吗?来人呀,还不把这小杂碎给咱家拖下去!”
随着大长秋使一声令下,他身后带来的差役,赶忙一股脑冲了上来。
说起来,就这些烂鱼臭虾,根本不够陶疆看的。
可是,自从陶疆跟在尹轻轻身边后,萧怀瑾便再三告诫过他,无论如何,非及尹轻轻生死之际,不得出手!
一想到萧怀瑾说过的话,陶疆骤然握紧的双拳,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松开。
那伙差役推推搡搡的将陶疆推倒在地,眼看着,他们雨点般的拳脚就要打在陶疆身上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尹轻轻的声音。
“哎呀,这个不能碰!”
尹轻轻的声音不大,刚好够站在门外的大长秋使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瞬间,大长秋使的面上,忽然跃上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来。
看上去,他显是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似的。
于是,大长秋生快速抬起手示意,让那些正准备动手打陶疆的差役先住手,不要发出声音来。
恰在此时,屋内再次传来了尹轻轻的声音。
“哎呀,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什么都不行,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耳听得屋内又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长秋使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都附耳贴在了屋门上。
“哎呀,大掌柜莫急!我这也是趁着家里那个死鬼不在,才敢叫你过来的嘛!您可要快一些了,要是一会儿那个死鬼回来了,可就麻烦了!”
“小娘子说的是,可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嘛!”
“诚意呀……您看这样,算不算有诚意?!”
听到这里,大长秋使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尹轻轻背夫偷汉,与野男人白日宣淫的场面来了!
“好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淫妇,咱家看你们还有什么……”
大长秋使使尽浑身力气,一脚将房门踹开。
可是,待他满心激动,定眼看去的时候,面前竟是尹轻轻与一个陌生男子,二人穿戴整齐,远远的隔着一张桌子站在厅堂中。
“你们不是……咳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在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招什么招,你个不男不女的是哪来的,竟敢擅长民宅,是瞧老娘好欺负不成?!”
陶疆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住了,他虽然不清楚,尹轻轻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这小子够机敏,赶忙快步跑到尹轻轻身边。
“轻姐,他说他是皇上的特使,叫什么长的短的,春秋冬夏的!我都说了,兄长不在家,可他非要硬闯,我拦不住他们!”
“哦,大长秋使是吧?还真是个太监!皇上特使,未能远迎,见谅见谅!”
尹轻轻斜睨了大长秋使一眼,语气听上去既轻蔑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