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正与申公豹在亭子里面饮酒,正是半梦半醒之间,乍然听到这话,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拉过那将领,厉声喝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余家五兄弟当真打算要投靠西岐叛军?”
那名将领有些被吓傻,但还是恭敬道:“主公,属下的消息绝无纰漏。听闻其他兄弟说,余化龙连夜派出三次亲信传信,已与城外南宫世大军取得了联络,我潼关危险了。”
“好,好一群财狼虎豹,我虽料到他们有谋逆之心,却不曾想竟然直接叛国。倒是让我陈桐小瞧了他们几个,纵然拼着一死,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陈桐霍然起身,眸中神采焕发道:“传我密令,调动手中所能调动的全部人马,之辈擒拿叛逆之徒。”
“将军且慢!”申公豹适时阻止,望着陈桐道:“不知将军可曾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陈桐眸光霍霍,厉声道:“某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番后果料定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还会有什么?”
申公豹听罢摇头轻叹道:“将军也是聪明之人,怎地在关键时刻就犯了糊涂。想那余家五兄弟在潼关经营十数年,除了小部分人外,恐怕大部分都投入他部下。你此刻要调动兵马擒贼,非但不会有所成就,反而会适得其反。到时候潼关城大乱,且不说谁获胜,最后便宜的只能是城外的西岐贼兵。”
陈桐如何能不明白此理,只是乍闻余家五兄弟反叛的消息,方才一时间情难自禁,做出这等鲁莽之举。
闻听申公豹之言,已然醒转过来。拱手施礼道:“还望国师教我,只要能保我潼关不失,怎么做都行。”
“潼关失不失贫道不知,但眼下却不能丢失。”申公豹轻抚短须,面露笑意道:“将军且稍安勿躁,明日局面自有贫道应对。”
陈桐虽然心中忐忑,但眼下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相信申公豹所言。
次日大早,双方排兵布阵拉开了阵势。南宫世大将军亲自坐镇西岐军营,已然做好了一举覆灭潼关的准备,若果真如此,他们就能绕开界牌关打通一条新的攻入朝歌道路。
这也是当初慈航和武王姬发定计后的打算,只怪界牌关中兵力太过雄浑,又有诸多大神通相助。反观这潼关就少了很多兵力,而今也不过只有一个申公豹,不成威胁。
南宫世亲自挑选了账下九百精兵,布下了“九宫战阵”,来到潼关城下,高喝道:“吾乃南宫世,今在城外摆下一阵,名为‘九宫战阵’,不知城中何人前来应战?”
早有心怀叵测的余家五兄弟上前,拱手道:“主公,我等五兄弟愿带领弟兄们出战。”
陈桐冷眼相关,早已知晓这群人把戏的他,如何还能有好脸色。当下哼了声道:“尔等自去吧,若是得胜归来,我必像往常一样,在大帐中摆好庆功宴,欢迎你们凯旋。”
余家五兄弟面上恭敬,心中却是暗骂出声:“还凯旋归来,摆好庆功宴?此番过后,你这老匹夫就等死吧。”
五人自去挑选各自战将,很快将校尉以上军官挑了个差不多,大约有一百八十人。这时候申公豹带着一小队上前,道:“五位将军,大敌当前,贫道不才愿意助五位将军一臂之力,以克敌制胜。”
“嗯?”余化龙眉头微皱,申公豹此举可不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老三余兆眸中精芒一闪而逝,他却是个心大的主。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这申公豹主动找死,等把他拉入“九宫战阵”中,自然要他生死两难,如此一来,自己五兄弟的战绩且不更大?
一念至此,遂上前道:“国师大人肯屈尊,自然是我等五兄弟之幸,既如此,我们便出城吧。免得让那群西岐叛贼小看了我等。”
说着,边悄无声息的推了余化龙一把。余化龙越是心思敏捷之辈,瞬间明白了余兆心中所想。虽有震惊,但也是干大事的料,很快明悟个中道理。
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国师先请。”
申公豹仿佛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面上仍旧挂着笑容,翻身上马,优哉游哉的往城外而去。身后十人小队,宛若春风化雨般融入身后众校尉中,毫不起眼。
余家五兄弟根本没在意这个细节,在他们的定计中,莫说是十个人,纵然是一百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一个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另一个则源自于南宫世给他们的自信。
南宫世来自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其“九宫战阵”更是其独门法门,号称能够以一当百。当初穿云关申公豹就是在此阵之下,狼狈逃走,可以想象其威名。
而今只要申公豹入阵,不管能否擒杀,跟他们已经没了多大关系。反正功劳已经到手,后续的问题就交给南宫世了。
这也是昨天南宫世得到他们传信后给的回复,为了保证此番算计没有纰漏,南宫世更是带着手下精锐,亲自下场布阵。
唯一没有算到的,恐怕就是申公豹会再次下场。
出城后,仍旧以余家五兄弟为主阵之人,二百余人结成了一字长蛇阵,这是对战之人经常用的阵型。
虽然有些老套,但胜在首尾呼应,机智百变,可谓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绝妙之阵,申公豹不偏不倚处在众人之末。
当初他选了这个位置,还让余家五兄弟一阵鄙视。这家伙随军出城,本来以为他还有几分血性气概,不曾想却是个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