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此刻正修炼到了极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晚上他觉得自己状态十分的好,灵台清明,神识通透。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能够一路飙升至大罗金仙,乃至准圣,圣人之境。
可就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被打扰了,心中戾气可想而知。当下对着进入帐篷之人怒目而视。黄飞虎却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住他道:“副帅,都死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申公豹抬手拍开黄飞虎,若不说因为的对方是殷商赫赫有名的武将,更是此行的征北大元帅,他真想将这个打断自己修炼的家伙一巴掌拍死。
黄飞虎急切道:“不是这里,是外面,大雪……所有人都死了。将士们都冻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申公豹听得一阵糊里糊涂,七月的天气怎么会下雪,还都冻死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嘛?
不过说真的,还真是有点冷。按理来说,修成天仙的自己早该寒暑不侵才对啊。怀着心中疑惑,申公豹抬脚出门。
“嘶!”
这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帐篷外哪里是什么七月天,分明就是数九寒天。而且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雪之夜,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再冬天也很少见,怎么会出现在七月份的夏季。
申公豹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妙的感觉,快步走到最近的帐篷去看,果然如同黄飞虎所言,那些将士们早已冻成了冰块,还没有冻死的也离死不远了。
此刻,他也顾不得做什么成圣美梦了。当下施展玉清仙法,开始为那些还有生机的将士们注入灵气。
得了灵气相护,那些冻伤的士兵们明显好转了很多。但是仙气却不是仙丹,想要让他们痊愈却不可能。
黄飞虎此刻也镇定了几分,收罗了大营还有几百个能动的兵将,呼和着大家一起架起了火堆,将那些还有气息的兵将挪到了火堆近旁,挨个取暖。
不多时,申公豹救治完毕,来到了火堆近前,望着零零散散不足万数的殷商军队,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就这么一夜的功夫,足足有十分之九的大军消弭一空。剩下这一万军士,也不再是殷商的百战之师,而是一群冻伤的兵卒,如何还能再战?
不需要多大的脑子也能猜得出,这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要不然七月天的天气,怎么会反常的出现大冰雪。
而且这玩意来的邪性,事先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回转过来的申公豹越想越是愤怒,本来以他的修为定然可以发现异常,但敌人厉害就厉害在这里。竟然给他设下了幻境,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还自以为修为一路飙升,成了大罗金仙、准圣,乃至于圣人?
这些东西别人不知道,可设下幻境的人却清楚的很,想想这事何等可笑可耻之事。
每每念及于此,申公豹便是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将背后之人拉出来挫骨扬灰。只可惜现在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对方能给他不知不觉的布下秘阵,让他沉迷其中,其修为必定远高于他。
若是现在真的在他面前,说对付谁还不一定哪。
次日,点将台。
黄飞虎望着不足万数,东倒西歪相互搀扶,勉强站立的兵将,目露悲伤之意。愤声道:“是我黄飞虎无能,我对不起诸位兄弟啊。”
申公豹轻叹,安慰道:“大帅无须自责,此乃天数,非你我所能敌也!”
“天数,天数……”黄飞虎仰天大笑道:“想我黄飞虎自幼领兵,为我殷商而战,大小不下千场,未曾一败。却不曾想今日在这西岐城下,败的是一败涂地。什么天数,狗屁的天数,还不是那群无耻之辈的插手。想我九州大陆自大禹铸九鼎以来,人民便自给自足,何曾出现过这等惨状?苍天哪,那些诞生自远古的圣王们,你们可睁眼看看这片大地。人力难敌神通,我人族如何能够自强不息?”
众兵将一听,顿时泣不成声。
谁都知道,昨夜的遭遇不单单是一场冰雪那么简单,背后必然是大神通者在操纵,十万大军顷刻间毁于一旦。
是谁,敢于造下如此罪孽?一时间,冻死的殷商十万精兵怨气汇聚、煞气冲霄,直渲染的九重天一片血红阴霾。
哭罢,闹罢!
事情总归还要解决,所有人能乱,唯独头领不能乱。黄飞虎乃是一代名将,他也不愧是一代名将,很快自悲伤绝望中振作起来。
招来了残存的兵将,聚众于营帐中。
黄飞虎略一斟酌,便道:“而今我军面临之局面,想来都亲眼所见。现在本帅想知道诸位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战是退?”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第一个说话。局势微妙,没有人敢于轻易开口。
申公豹扫过诸将,拱手道:“大帅,依贫道之见。吾等还是先行退去,待重整兵马,再来与北海联军一战。”
“我等殷商近十万子弟兵皆亡于此,就此退去,我等有何颜面去见众兄弟,去见殷商父老?不若这就拼杀出去,跟那群只敢在背地里耍手段的恶贼拼了。”一员大将神情激动,面色赤红,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众人。
场中诸人反应不一,有神情激动者,亦有灰心丧气者。
黄飞虎示意那名将军落座,道:“我等区区不足万数残兵,若是与北海联军硬碰硬,那是必败无疑。我等败可以败,却不能无缘无故的丢弃性命,最好的复仇就是我们要重整兵马,将北海联军杀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