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月中旬,商清监国挂帅,太子亲征,举兵南下,南沧国倾举国之力抵抗,苦战不休。出使南沧国的使臣被斩首,但三皇子得已逃回南沧国,八公主妙清夜在一次两军交战之中下落不明。
同月下旬,镇国大将军之子王檀受封车骑将军,太子少师楚衍奉为军师,出征东杳。所率一支药人兵马,战力惊人,直突东杳首府。
东杳与南沧境内天爻阁一党作乱不断,一时间两国内外交患,西凛国观察形势,派使臣前来商清,自愿成为商清的附属国。
一时之间,天下竟然有四合大统之势。
“清夜!”妙辞之翻身下马,解下披风将她裹住,“皇兄找到你了。”
妙清夜缓缓抬眸,目光有些涣散,她在这荒芜的草地上已经两天了,她并非是如传言那般走丢的,她是……被商煜放走的。
她明明是南沧国最受宠的公主,商煜大可以她为要挟命令南沧国将士关闭机关,打开护城门,但是他没有。
可是,他也没有停止过攻打南沧国。
妙辞之自然知道自家妹妹在想什么,他轻轻把她抱上马背:“清夜,没事的,不想了,皇兄带你回宫,父皇母后都等急了。”
“皇兄,”妙清夜抬头看他,“我们会输吗?”
妙辞之抿了抿唇,他握紧了缰绳:“不会的,不会输的。”
其实他之所以能在两军交战之际很快地在这里找到清夜,还是多亏了商煜。
两军对垒的时候,商清提出了车轮战,首先上场的便是商煜,所以南沧国派出的人也只能是他了。
妙辞之并非第一次和商煜交手,但只有真正在战场的这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商煜的马背功夫竟然也这样优越。那次在皇宫里的比试,确确实实是商煜放水了,给了南沧国几分薄面。
一向待人温厚,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穿上战甲,手持长枪的那一刻竟然也有了几分一夫当关的英气,他在比试时偷偷给妙辞之捎了句话——
“清夜在马坡岭,明日我退兵三百米,你前去接她。”
商煜说罢也不等妙辞之反应过来,一个长枪横扫过去便将他打下马,随后转身离去。
这件事妙辞之却不打算告诉妙清夜,以妙清夜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想办法潜入商清军营找商煜要个说法。但商煜的意图此时还不够明显,矛盾颇多,他也摸不准商煜对于妙清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这份感情是否又能够让他不顾家国的利益纷争,所以妙辞之定然不会让妙清夜冒险前去的。
妙清夜此时却是不悲不喜,商清突然犯境南沧的原因和墨吾道脱不了干系,并且两国之间本就是利益为上,大国之间总是风云变幻,她都懂。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商煜。
他到底有什么计策,需要她的母国也陷入局中?
…………
东杳与商清的交界处。
“混账!东杳养了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陈将军愤怒地把头盔扔到桌上,指着军帐里的众将士骂。
帐篷之中安静了许久,过了一会才有个人怯生生地站出来:“将军,对面商清坐镇的是王檀,而且……没想到那个从未见过的军师,御兵之术竟然如此诡谲,更可怕的是那些药人,简直就不是人啊!”
陈将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的眉头皱得快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众将士可有什么计策?”
一时间帐篷里又安静了。
“大将军。”
一个人站了出来,两道眉毛浓密得直追鲁智深,身材也高大魁梧,他躬身:“末将卢行有一计策。”
“说。”
“听闻商清军师原本是太子少师楚衍,也就是延边十六险的首创者。”
此话一出,一些将士就坐不住了——
延边十六险这几年来被商清国边境重用,这个机关术可害死了不少他们的兵马!
卢行察觉到大家的情绪,满意地勾了勾唇,继续道:“而且末将还听说,这位军师病弱体虚,也没有武功内力旁身,身边更是没有士兵暗卫保护,所以……”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
卢行意味深长地笑了,摇了摇头:“不,是将他擒来。”
陈将军皱眉:“他在商清军营之中,重兵把守,擒来根本不可能!”
“大将军,让末将假装成商清士兵,混入其中便可。”卢行对此胸有成竹,到时候他只要获取楚衍的信任,就有机会把楚衍抓过来。
但是,他的目的还不只是如此,宫中那位快马传书来要他想办法捉到楚衍,他也只能棋走险招了。
陈将军来回踱步,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行,就这么办吧,明日开战之时,你趁乱混入其中,之后我便退兵,避免伤亡过大。”
卢行颔首:“是!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