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许氏拍了拍商清皇的手,看向扶冉眉目温和,“扶冉别怕,若是诬陷,皇上和本宫,还有监国大人都会替你做主,你只管回答,人可是你推下去的?”
皇后娘娘这句话用意也十分明显了,不仅是在暗示扶冉尽管说是被诬陷,有皇上和她在,没人会将她如何,还提到了扶夜,更是警告那嚣张的西北侯夫人,可别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扶冉迟迟不说话,商煜担心怕是四岁小孩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他摸了摸小团子的头,简言道:“小扶冉别怕,太子哥哥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西北侯夫人听了这些话,脸黑得不行,莺儿原先底气十足的嘴脸也绷不住了。
奶团子内心偷笑,这一个两个三个的,怎么都这么明显偏颇她,那她可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
“纯年姐姐和莺儿姐姐不是冉儿推下去的。”
她低下头,委屈地咬着手指头,远处假山后的二人头皮发麻——
这个表情……好像是某人惹事的前兆。
果不其然,小奶团子抬头,杏眼湿润又无辜:“她们是冉儿踹下去的。”
商清皇原本想好如何处置西北侯夫人的措辞堵在嘴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这丫头……说是踹下去的?
“皇上您看,是扶冉郡主亲口承认的,是她欺负了小女纯年。”李氏也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参她一本。
皇后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抚了抚手上的白玉镯,温声道:“既是如此,扶冉便快向两位姐姐赔罪,下次可不许再如此顽皮了。”
言下之意便是道歉就好,此事翻篇。
可是扶冉哪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儿,她可以吃亏,但别人必须脱层皮!
“呜呜爹爹,冉儿不道歉!”奶团子扁了嘴,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哭腔,“她们说冉儿长得和爹爹一样丑,可爹爹明明是最好看的呜呜……”
纯年和莺儿:“………”
她们何曾说过这话了?
监国大人是公认的蛇蝎美男子好么,就算凶残冷血,但照样迷倒了万千少男少女!
奶团子小手扒着扶夜的衣袍,哭得抽抽搭搭的,“是莺儿姐姐先说,冉,冉儿没规矩呜……”
扶夜那一角衣袍很快湿透了,他蹲下身,总算把奶团子抱到怀里,软软热热的团子趴在他胸前,小小一只,哭得委屈又可怜……
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他只觉得心口微微刺痛,无奈叹了一口气,抬手温柔地替小孩顺顺气:“别哭了。”
“皇上,莺儿没有……莺儿不敢!”林莺儿连忙跪下,薄唇苍白发抖,衣裙还在渗着水,看着狼狈不堪。
她只是个小小的县主,今日若不是托了纯年的福,她也不能来这洗尘宴,西北侯夫人是纯年的母亲,自然不会替她撑腰,她只能自保。
扶冉小手环住扶夜的脖子,声音闷闷的,打着哭嗝还透着浓浓的鼻音:“爹爹呜呜,冉儿想要,想要娘亲……”
扶夜身躯一震,呼吸明显一滞,奶团子红着眼望着他,将他凤眸深处的悲痛一览无余——
“纯年姐姐说冉儿是野娃娃,爹爹不疼,还没有娘教养,冉儿生气,就顶嘴了。”奶团子又趴在扶夜肩头,露出衣裙背后那一片尘土,“她们推冉儿,冉儿不小心才将姐姐们踹湖里去的……”
听到“没娘教养”这里,扶夜的眼神变得阴鹜嗜血,他缓缓看向李氏——
“李央,令爱倒是伶牙俐齿。”
他的声音冷得让人遍体生寒,脸色阴沉得仿佛地狱爬起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