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后,林姌看着李易, “江晋,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吧。”
“皇上对你的疼爱,从不是发自内心。”
“越往后报复,你会越痛苦。”
因为皇帝也是相关的人之一,这句话林姌没有说出来,但她相信江晋明白。
“等什么时候将军府也有了这种经历,林二姑娘再来同我说这话吧。”
语毕,李易掀开车帘就跳了车。
“姌儿,我就知道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李易一离开,林劲立马激动的开口。
林姌翻了个白眼, “二哥,你倒还不如希望他就是那样。”
“勾结唐家,这事一旦泄露出去,你看他会被剁成多少块。”
揉了揉眉心,林姌头疼不已。
将军府现在如履薄冰,自身难保,江晋要出事,这搭救还是不搭救?
私通敌国,这个罪名,谁沾得起边!
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李易抬了抬眼帘,好在他们只是查出唐家,要是……
李易行李都不收拾,立马跑路。
唐家的人不能再待在都宣城了。
今天是林姌查出来,明天就说不定是谁了。
走了没一会,李易让人挡住了去路。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林婉英气俊秀的脸,看着她手上锃亮的枪,李易嘴角抽了抽。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回去问你二姐吧。”
李易严肃的开口,越过林婉就要走,被一杆枪拦住。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
“江晋,一次又一次,你是真当将军府好欺!”
林婉一枪扫向李易。
李易把信任值挥霍完了,现在就算说实话,林婉也只当他是为了逃离糊弄她。
护卫赶过来的时候,现场就剩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李易。
“二姐,我今日给你出气了。”林婉兴冲冲跑进林姌屋里。
瞧着她衣裳上的血迹,林姌瞳孔一锁, “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那没有。”
“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路上,顺带抓了几只山鸡,你这两日吃的清淡,得补补。”
林姌吐出口气, “我还以为你一枪给江晋捅穿了。”
“到底是靖安侯府唯一的血脉,再该死,也不能由我们动手,这点,我还是明白的。”林婉给自己倒了杯水。
“二姐,那家伙女干诈的很,一见到我,立马狡辩,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让我回来问你。”
“这种鬼话,当我会信?”
“我一枪就给他撂倒了。”
“没几天,他是别想起来。”
林姌神情怪异, “婉儿,这次,他还真没说谎。”
“唐歆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人已经出了溱国。”
“刁难将军府,戏耍我们,也是不想哪天东窗事发,把林家一同送去断头台。”
林婉眨巴眼睛, “二姐,你真不是和我玩笑?”
“或者,抑郁之下,精神错乱了?”
林姌没好气的弹了下林婉的额头, “我看着像失心疯?”
“可我已经把人揍了。”
“下手还颇重……”
“揍就揍了,他确实挺欠抽的。”林姌随口道。
“要按这么说,他打上襄远伯府,目的不是为了让二姐不痛快,而是不叫别人利用韩文敬谋算将军府?”
“二姐,我是不是要给他赔个礼?”林
婉蹙了眉,江晋欠抽是欠抽,但一码归一码,这事上,还真站不住脚。
“驻地伙食寡淡,你可以给他做几个菜,想来,他会感动的。”林姌给林婉出主意。
“正好你今日猎了山鸡,熬汤最滋补了。”
林姌吹了吹茶水,姿态很是悠然,江晋的出发点,可能是为了林家好,但他做的那些事,件件混蛋,让人牙痒痒。
林婉点头,立马忙活去了。
大晚上,李易看着送汤来的林婉, “感动”的眼角直抽,这特么到底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江晋,我一路赶过来的,你快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
李易默默翻白眼,说的好像不凉好喝一样。
“你不必如此。”
李易转过身,背对林婉, “是我自己做的过分,怨不得你。”
林婉懒得废话,把李易掰回来扶好,就开始喂汤,这些年,二姐使性子不吃药,都是她喂的。
在喂东西的领域,林婉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绝对的武力值,能让她为所欲为。
一碗汤见了底,林婉舒了口气, “我明儿再来。”
留下一句话,林婉欢快的走了。
李易抹了抹嘴边的汤,气的唾沫横飞,当晚,他搬离了驻地。
林婉的歉意,他实在承受不住!
妥妥的霸王龙!
居然强制喂食!!!
“侯爷,邱神医来信了。”
躺着休养的李易,一听这话,立马振奋的坐起。
看完信,他眉头紧锁,信里并不是关于七星叶的,而是林家。
皇帝要朝林家下手了,密卫已经出了都宣城。
手指轻敲头,李易在短暂的思索后,叫来护卫。
耳语一番后,看着护卫离开的身影,李易目光深远。
林家出将才,林将军父子既然溱国容不下,那他收了。
“二姐,江晋是不是还在气恼?”
“已经三天了,他依旧没回驻地。”
林婉擦着匕首,叹了一声,她是真心想表示的。
林姌抿茶,就婉儿的厨艺,江晋敢回来才是怪事。
“二小姐,二公子在外,又受嘲讽了。”小厮到林姌跟前禀道。
林姌缓缓放下茶杯,毁她的清白,辱二哥,这一桩桩,就像一个网,朝着将军府笼罩过来。
最可悲的是,帝王无动于衷。
“去交代一声,让二哥切莫冲动。”
看着远处,林姌眸色沉沉。
“二姐……”
“婉儿,军饷告缺,我们绝不能逞一时之气,让他们找到借口推延。”
不待林婉开口,林姌看着她启唇。
“再憋屈,也得忍。”
“等父亲他们回来再好了。”
“戎国犯边,应只是虚张声势,不会真的同我们打,他们没那个胆。”
“一旦平稳了,父亲就会回来。”
“父亲在都宣城,帝王的猜疑心就不会那么浓重了。”
林姌笑了笑,眸底却有深切的担忧。
按理,战事这会应该止息了,但诡异的是,戎国迟迟不退兵,不时骚扰,似乎故意在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