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房府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商谈的事情自然主要是房俊。
如今房玄龄确实算得上是权势极高,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从龙之功,所以这事情自然是揉碎了,掰开好好讲一讲这房俊究竟是怎么回事?
担忧房家的地位也好,为了晋阳也罢,都会让人觉得颇为有趣,最后魏征和萧瑀把刚刚听到的诗句念给房玄龄听了一遍。
房玄龄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等李世民等人离开之后,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料到那首诗可能很厉害,但是却没有料到厉害到这种程度,如果仅仅只是一般的文章,还谈不上什么冠绝大唐。
然而此时……
他竟然如此可怕。
房玄龄在房间中走动了一下,脸色无比凝重,对着房遗直问道:“遗直,这几日你二弟都在做什么?”
房遗直脸色微微一滞,说道:“还能做什么?如今他天天在赐福宅中与晋阳公主玩乐。已经乐不思蜀!”
房玄龄顿时哭笑不得:“你觉得他的考虑有道理吗?”
房遗直皱了皱眉头:“这个……”
顿了顿,他便继续开口说道:“若是二弟仅仅只是一般的才艺,或许没有道理。但是,若不是一般,而是已经看透了这大唐一般,或许有一定道理。其实孩儿觉得,二弟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是出于种种考虑。一是,他本来不喜欢;二是,二弟性子多少懒散;而三是则是基于我们房家考虑,所以才想与光同尘!只不过公主嫁过来之后,他出了些许变化罢了!”
“刚刚陛下也是如此说!”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如今,还骂了爹一顿,说什么,狡兔死走狗烹!其实若是论起来,爹之前确实有所担忧。不仅仅只是爹,卫国公,卢国公和英国公等人都是如此。你二弟估计是看到了此类种种,所以才选择韬光养晦!此时,爹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绝顶,还是愚不可及!”
房遗直想了想,只能说道:“此时也只能问一问二弟如何了。如今看来,陛下应该是想要重用二弟!”
房玄龄点了点头,脸色凝重:“你二弟其才或许能担任重臣。但是其志,尚不可重用。这太子舍人……应该不是进入东宫,而是去南书房!也罢!有空你过去问一问你二弟究竟如何!”
“是!”
房遗直急忙点头。
……
第二天,晋阳和小荷回到了宫中。
不是晋阳自己要回去的。
而是李世民派人过来喊她回去一趟。
跟她一起回去的,还有晋王李治,两人在甘露殿中见到了李世民,魏征与萧瑀也在这里。
原本晋阳以为这仅仅只是一次普通见面,然而当李世民开口一说之后,晋阳不由吃了一惊,俏脸瞬间都红了。
“父皇……此事……”晋阳只觉得满脸尴尬,急忙说道:“还,还在赐福宅呢!晋阳没有带过来!”
李世民笑着说道:“你让小荷回去拿过来吧!如今朕要看一看究竟如何出类拔萃!”
“……是!”晋阳也不好说什么,一脸惶然,只能让小荷回赐福宅中把纸张拿过来。
幸好夫君昨天没有想要烧掉,要不然,都拿不出来了。
当纸张接过来递给李世民,李世民急忙立即接过去看了一眼,不由感叹了一声。
把诗词递给魏征和萧瑀。
后面两人急忙接过来看了一遍,啧啧感叹了一声,赞叹不已。
“皇儿,你觉得此诗如何?”
晋阳怔了下说道:“晋阳有些看不懂。不过小荷会,昨日小荷跟晋阳说了一些!夫君这诗……确实是有些厉害的!”
李世民看了她一眼,感叹说道:“这诗何止是厉害?他若是拿出去,恐怕会轰动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此子……文采绝佳,实则学富五车也!”
晋阳听他这么说,俏脸上冒出一丝高兴,想了想,便高兴笑道:“是晋阳要夫君写的!”
李世民看了她一眼,不由莞尔一笑说道:“如今你在赐福宅可曾吃亏?”
“没,没有呢!夫君对晋阳可好了!”晋阳急忙笑着说道,俏脸红扑扑的,大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父皇,说起来,夫君真的好厉害好厉害。他好似啥都会一般,啥事情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夫君说,如今大唐上下士子多为浮夸,不可与之为伍!所以夫君才不喜欢去参加那些诗会!”
李世民乐了,笑道:“哦?他跟你这么说?”
“嗯嗯!”晋阳笑道,又看了李治一眼:“皇兄也听到了呢!”
李世民笑道:“这小子,若是以前,父皇恐怕就得骂他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然而此时,父皇还真不好骂他。稚奴,这几日你又在赐福宅中学到了什么?”
“这个……”
李治诧异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房常侍倒是说了不少东西。不过并没有说诗词,而是说了一些他不懂的问题!”
“哦?他不懂什么问题?”李世民诧异。
“这个……”
李治看了晋阳一眼微微犹豫,然后想了想,才再次说道:“例如有一次房常侍跟稚奴聊天,说到了一个疑问。房常侍对此疑问似乎极为好奇,问稚奴有何种看法?但是稚奴却说不出来。这疑问便是,他说他有一次到湖边去看船只,结果却发现远去的船只一般都是船身先消失不见。然后再到船杆。他问稚奴,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稚奴很不明白!”
李世民一愣,急忙看了下魏征和萧瑀等人一眼:“哦?他竟然有如此疑问?”
李治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稚奴也觉得好奇,找了几个船夫过来询问。结果跟房常侍说的差不多,确实是船身先消失,然后船杆在慢慢消失不见。究竟是何种至理,稚奴也不明白!”
李世民想了想,顿时乐了,笑道:“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李治急忙说道:“其实房常侍的想法多少有些怪诞不经。例如又有一次,他跟稚奴看月亮,还问那月亮究竟离我们有多远?为何不从天上掉下来?他又拿起了一块板砖丢在地上,说,为何他丢弃的板砖一定会掉在地上,不会飞到天上去?稚奴很是疑惑!”
“这……”李世民脸色一滞,又看了下魏征。
晋阳笑道:“这个夫君之前也跟晋阳说过。夫君似乎对这个很是好奇!”
李世民瞬间乐了,笑道:“这个有什么好好奇的?此乃天下至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有什么好觉得奇怪的?”
“不同不同!房常侍的看法多少有些奇特!”李治的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似得:“他说,天地万物都掉在地上,那月亮为何不掉?还有,他为何一定会掉在地上,而不是飞起来?为什么他飞不起来?还说什么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他就不能有疑问了吗?为何不能有疑问?其实此时……稚奴也觉得有些许奇怪,只不过不知道奇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