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歌城中闲逛了半天,收集到不少情报,入夜,张天流没有住客栈。
为了省去麻烦,他这次来九歌的行头重点一个字“贵”。
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改变。
找个角落换了身乞丐装,用紫罗草胶给头发定个乱型。
走到大街上,华灯初上,繁荣九歌城的夜间,才是最具魅力的时刻。
小塘弯,是片小湖,位于九歌城东侧,半年前这里莫名其妙干涸过,湖中淤泥里还出现了石碑。但不知是谁又把湖水填满,很快恢复往日盛景。
沿湖一路落座了上千家的青楼妓坊,每家青楼都有大大小小的游船停靠坊间,小到两人乘坐的罗帐小舟。大到百人聚会的楼船。
青楼和窑子不同的地方在于档次。
窑子多半快餐,吃干抹净提裤便走,场所破旧,客人多是地痞无赖与没有婆娘的苦力。
青楼不同,特别是小塘弯一带的青楼,档次极高,号称天下之最。
人家玩的不是滚床单那一套,当然也有,只是一炮下来能到窑子吃半年,不过质量也是窑子无法比的。
一个是单纯发泄,一个是享受人生极乐,能一样吗
这里玩的是高雅,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她们陪客人聊聊天,弹小曲,喝小酒,搔首弄姿让人看到吃不着,都是吊人胃口高手。
另有歌姬、舞姬,如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左人?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玉冠,如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今夜,她准备目的一下传说中的百花池,因此女扮男装,带着期待跟随三名豪门公子有说有笑的进入逢香斋。
一入门,左人?便见院内中央竖立了一尊玉女雕像,玉女脚踏祥云,右手中指决,左手背于身后,面目安详,眉宇间暗藏一丝悲天悯人的苦楚。
“这地方也敬神”左人?向身边公良傅问。
公良傅苦笑,悄声道:“逢香斋不同别处,此地之妙,左人公子稍后便知”
被卖了个神秘,弄的左人?有些心痒,期待感更强。
进入堂中,左人?感觉被骗了,这里不是她所向往烟花之地,无满桌美食,没有花灯,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更没有一个个风姿卓越的窈窕美人,有的是青灯白蜡,几碟斋菜,再一尝酒水,淡而无味。
正不耐烦时,终于有女子走出,左人?两眼放光的望去,登时更加失望。
来的女子漂亮是漂亮,但黑衣白巾,不施粉黛,说好听如出尘道姑,说难听就像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有什么意思
左人?想看的是那些穿得无比华丽,却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载歌载舞,可这该死的公良傅居然带她来这种鬼地方。
等了半天不见第二位女子出现,只有那位寡妇似的女子在诉说苦楚。
除了左人?和公良傅,其余两位公子已是有些急不可耐,其中一人眼里迸射淫光道:“唉,这人间疾苦夫人尽尝矣,真叫桂某痛惜,如夫人不嫌弃,桂某愿帮助夫人脱离苦海”
女子摇头,神色哀伤道:“不劳公子挂心,若脱离了这红尘,如何还能照顾小女。”
“夫人还有女儿”两位公子突然激动起来。
左人?不知道激动什么
女子羞涩点头:“小女虽年芳十三,却因生得体娇貌美,公子莫要见为好,恐引来众多流言蜚语”
“犯罪啊”
张天流靠在院外扶额,晃晃脑袋,扬起手腕,身边小白喵嗖的一下翻过丈许高的围墙,进入逢香斋中。
堂内的女子还在述说苦楚,听得两位公子激动万分,连公良傅也一副浮想翩翩的神色,唯有左人?满脑浆糊,她都快无聊死了,就不能来点刺激的半个时辰,全听这娘们大吐苦水有何意思
突然一道白光闪入堂内,只有无聊的左人?发现了,目光顿时变得晶亮。
“小白”左人?一下叫了出来,吸引了堂内四人的目光。
小白喵十分有灵性的看向左人?,随后立刻扑来。
左人?发现此猫虽然与她的小白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不同,她的小白眼睛如青蓝宝石般璀璨,而这猫的眼睛如黑宝石,若不是倒映出了灯光,恐怕一点杂色也没有。
不过见此猫灵性十足的扑入她怀中,她也爱怜的抚摸小白喵。
其余人不再理会,女子又说起了她与女儿的心酸,其中还夹杂令三位公子血脉偾张的形容
便在一名公子忍不住开价时,突然左人?一声惊呼,四人再次扭头望去,只见小白喵已经跑到了堂外,转眼消失。
“怎么了”公良傅见左人?匆忙起身。
“我的佩玉被它叼走了”左人?急切道。
“这孽畜。”公良傅起身,对另外两名公子道:“傅就不跟两位抢了。”说罢,追向左人?出了逢香斋。
两人到了门外,立见街上一人一猫往对面的巷子里跑。
“臭小子左人小姐稍等。”
公良傅施展身法从街上人群头顶掠过,轻轻踏着对面街墙的瓦片又是一跃三丈高,身形陡然如低空滑行燕子般,一飘便飘到奔逃的张天流前方。
轻松站定,背负双手,公良傅儒雅从容的抬眼打量张天流。
张天流却吓得抱住小猫一步步后退。
“拿来。”公良傅逼近一步。
张天流满脸惶恐,老老实实放下一块玉佩,转身就想跑,可却发现巷子后还有一人,正是左人?。
“敢偷我的东西,不要命了。”左人?气嘟嘟的步步逼近。
“我没有,我以为是小白捡到的。”张天流抱着小白喵背靠墙皮,慌张的左右环顾。
“它也叫小白”左人?心惊。
“那你跑什么。”公良傅则走到张天流面前,把玉佩递给走进的左人?。
左人?接过玉佩,把玩道:“对,你分明致使小猫盗窃财物,否则你跑什么”
张天流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小白喵往地上一放,对左人?道:“那你致使它试试。”
“我”左人?哑然。
公良傅笑道:“普通人驯兽盗窃,首选猴子,其次是狗,再到鹰,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猫虽有灵,却是极难驯服之兽,你进它退,你退它不理。何况此猫身无妖气,想要让它听人话几乎不可能。”
“对对,公子说的对呀”张天流连连点头。
“不过”公良傅话锋一转,淡笑道:“猫乃稀有之物,一直以来只有贵族饲养。野猫极凶,即使抓到也会绝食而亡,普通人能遇到的只有野猫幼崽,不过通常他们会卖给富户家,而你,如此穷困潦倒,为何不卖”
张天流低头看着小白喵。
小白喵立即可怜兮兮的用脑袋磨蹭张天流脏兮兮的脚踝。
张天流哀伤的蹲下来把小白喵抱进怀里,抚摸道:“它是我兄弟”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