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妈太瘦了，不太适合穿旗袍，我想想，应该还有其他适合她的款式。”
江观渔只是看了一眼照片，就确定包晓雨的妈妈并不适合旗袍。
太瘦了，皮包骨头那种瘦。
而且含胸塌背，看上去就是那种唯唯诺诺没有什么主见的女人，根本没有任何气质可言。
但从五官轮廓来看，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和包晓雨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包晓雨的眼里有光。
而她母亲的眼睛里却是一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死寂。
他有点想不通，雪儿不是说包晓雨家里的生活条件挺不错的吗？
为什么她的妈妈会是这种心如死灰般的眼神？
心里虽然好奇，但跟包晓雨又不是很熟，人家的事情他也不好多打听。
想着回头让雪儿打探一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能帮上忙，他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这大半年，小妹孤苦无依的，全是包晓雨在陪着她。
还经常花钱给她买好吃的，帮她改善生活，这个人情他必须要领。
更何况，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肥膘似乎对她有点想法，不然也不会主动示好了。
尽管包晓雨年纪还太小，和妹妹一样今年才十五岁，他并不是很支持她这么早就谈恋爱。
但大环境在这里摆着呢，十六岁就算成年的世界，他也只能入乡随俗，任由他们自己发展了。
“什么款……算了，还是算了吧。”
包晓雨眼睛一亮，刚要询问是什么款式，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眸中的光泽迅速黯淡下去，摇了摇头拒绝道。
她之前光顾着心疼母亲好几年都没有添过新衣了，但却忽略了母亲所处的环境。
若她真为母亲做了新衣，恐怕不是在尽孝，而是在为她招惹祸端，给父亲再次毒打她的借口。
因为在她父亲的心里，母亲就是个卑贱的乡下妇女，根本不配穿新衣服。
江观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继续坚持。
太过干瘦的女人，穿什么都不会太好看，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款式。
可包晓雨不想要，肥膘却不想放弃，哀求道：“渔哥，帮帮忙呗，想想什么款式适合晓雨的妈妈。”
“我说了不要，你听不懂人话吗？”
包晓雨突然歇斯底里冲着肥膘大声怒喊道。
她本就因为母亲不能穿新衣而情绪极度低落，肥膘还没有眼色的硬要往上凑。
这下子彻底激怒了她，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肥膘一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感觉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再喜欢她，此刻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
正要发火时，却看到包晓雨那灵动的大眼睛里此刻满是哀伤，眼泪夺眶而出。
这让他心里一疼，满腔的怒火瞬间化为乌有，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晓雨，我现在已经是你哥了，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冲我来，我不怕丢面子的。”
“呜呜呜……对不起，哥，我不该冲你发火的，是我不好，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没控制住情绪，对不起！”
包晓雨心中感动，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抹着眼泪道歉道。
江观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闺蜜如此失态过，心里也一阵难过，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包子，你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啊，有事可千万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你呢？就算帮不上，你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包晓雨感受着闺蜜所带来的温暖，抹了把眼泪，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想着你有这么疼你的哥哥，可我的两个哥哥一点都不疼我，我心情有些不好，才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而已。”
“真的？”
江观雪狐疑的问道。
“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包晓雨眼神有些躲闪的笑着道。
江观雪没有继续再追问，但心里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盘问一下她。
或许以前的她没有那个能力帮她，最多就是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哥哥，只要她开口，哥哥一定可以帮她的。
这个小插曲，让本愉快的气氛再次变的沉闷下来。
再加上除了杨文井外，大家基本上都吃饱了，肥膘就开始没话找话的尬聊。
包晓雨意识到都是自己破坏了大家的心情，感到极为自责，努力配合着肥膘活跃气氛。
但大家的兴致都不高，任由这两个活宝如何活跃气氛，也始终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
“我去个厕所。”
江观渔知道差不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该给肥膘谈事的机会了，站起身来去上厕所。
果然，肥膘也打了声招呼，紧跟在他身后也去厕所。
刚进厕所就见江观渔漫不经心的靠在洗手台前，用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他，平静的道：“说吧。”
肥膘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有些难以启齿。
嘴唇嗫喏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渔哥，我家里现在凑不出十万块钱。”
见江观渔面色一冷，他慌忙摆手道：“不过你别误会啊，我家不是想要赖账。”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观渔脸色冷峻的质问道。
他此刻心里很不爽，没拿到配方钱，肥膘爸妈砸锅卖铁都要凑钱买。
现在配方交给他们了，他们却出尔反尔，说凑不出十万块钱来，这不是想赖账是什么？
前世养成的大佬气势，此刻不经意间散发出来，让肥膘一阵胆战心惊。
不敢再墨迹，连忙开口解释道：“渔哥，你先别急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他的讲诉，江观渔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年头，大家手头都不富裕，能经常来清风阁消费的，基本上都是国营单位或者政府机关的公款消费。
而这些单位就餐，和前世华夏某段时期的风气一样，不是挂账就是打白条。
本来肥膘爸妈计划好了，把这些单位的欠款全都要来，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一周内肯定是能凑够十万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单位的领导，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以单位资金紧张为由，不愿意现在结算欠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