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相似。
身形相似。
气息相似。
越相处,越觉得那声音没什么两样,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这压根就是同一个男人。
于澜微微闭上眼睛。
耳边仿佛还有男人的轻哄。
‘别哭。’
‘你是谁家姑娘。’
一直以来,于澜都不愿意想起,或者说是害怕想起,因为只要想起,畏惧,害怕,那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就是夜里被他抱着的时候,于澜都会下意识的把赵远之和上辈子的混蛋男人联系在一起。可每次,一有那苗头,于澜那是瞬间就打住了,不敢去想,更不敢确认。
可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于澜算是确认了,也认出了他,说真的,她一时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身边的男人了。
喜欢是他,害怕畏惧还有一点恨的也是他。
这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让于澜下意识大屏住了呼吸,难受的有些头晕。
于澜现在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能得到老天爷的眷顾,死后重生,已经很离奇了,可两辈子,睡同一个男人。
这就有点可怕了。
赵远之,就是那混蛋男人。
要说,自己那短暂的一生,他也有些责任。若是,没有遇到他,若是自己没有怀了孩子,那一切是不是会好一些。只是,一切,总是没有如果。
上辈子,或许他不是故意的。
可伤害了自己,也是事实,若是说不介意,怎么可能。
微微低头,于澜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金云线上。想要问一句,可话到嘴边一时,却不知道如何问起。
老天爷,一直都是知道的是吗?于澜感觉要被自己蠢哭了。
只要自己想,自己上辈子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就还能和自己有母子缘分。要是,孩子爹都不一样了,如何还能有母子缘分。
所以,重点就是,孩子爹是同一个人。
头晕。
眼前也有些黑。
于澜抬手捂着额头,表情那是一言难尽。
见她脸色不好,赵承稷手贴在她脸颊侧。
“怎么了?”
“可是很难受?”
耳边的声音。
低沉磁性,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于澜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此时他的眸子里,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赵远之,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上辈子那夜的男人。这……还真是……
“爷……”
赵承稷挑眉,“我在。”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于澜有些想哭。
为什么偏偏是你。
对我那么好的你。
若是旁人,说不定,她还能戳他几簪子出出气。
可,为何,是赵远之。
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自己喜欢的人。
最主要的就是,这辈子,一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先对他有那想法的。虽然开始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很明确,也很简单。抱大腿,找靠山,借他权势保护弱小的自己。之后,虽然都是被动的,不过,结果就是自己和他在一起了。
相识,喜欢,一切顺其自然。
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老天爷。
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
喜欢是他,畏惧恨的也是他。
这叫什么。
就是话本,怕是也不敢这么写。
见她那样,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
赵承稷以为,是她又难受了。
也对,怀孕中的女子也真不容易。
想到这里,赵承稷手轻轻放到他的小腹处,“这孩子,倒是让你难受了。”
于澜:不,是那个混蛋让我难受了。
想哭。
可,看着如此温和的你,我竟然恨不起来。
叹息一声,于澜抬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
忽然,于澜轻声说了一句,“我想打你。”
赵承稷一脸的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竟然有人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要打他。那人还是,他喜欢的女人,还是他孩子的娘。
见他怔怔不说话。
于澜:“不能吗?”
那声音,有了一丝委屈,就是赵承稷都感觉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只能说,怀孕中的女人是难以理解的。
其实,就是于澜也觉得自己现在,挺无理取闹的。别说这辈子的他没有对不起自己,就是真的有,自己作为妻妾也是不能打他的。
那是关乎了男人的尊严问题。要是脾气不好的男人,肯定讨不了好,严重就是被休弃了。
所以,自己何尝不是仗着她喜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可是,她现在真的想揍他。
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
那时,原本自己生活就挺艰难的了,可是因为他,让自己更难。
赵承稷沉默了。
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挺有想法。”
敢如此当着他的面,说要打他的,于澜绝对是第一个。
别说是赵承稷惊讶了,就是外面听到对话的纪温他们,那都是吓了一跳。
竟然有人要打皇上。
没听到。
真的没有听到。
这是打情骂俏。
对,肯定是。
说不定就是他们娘娘怀孕难受,和皇上撒撒娇。既然,皇上都不介意,他们就当没听见。
马车里,赵承稷那是一脸正色的开口询问。
“你要打哪儿?”
听到这话,纪温他们那是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没听到。
他们还是没听到。
这简直宠的。
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吗?
以前,怎么会觉得爷他莫得感情。原来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不过,这位娘娘也确实是很有福气的,不仅能得皇上喜欢,如今还有了身孕。
这对于子嗣单薄的皇室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要是太后她老人家知道,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要打哪儿?
这还真是个问题。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一脸正色的正在问她,要打哪儿?那眼里,没有任何不悦,有的,只有纵容。
就是现在。
于澜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手从他脸上挪开,放到了他肩膀上。
摸得着,抱的到。
看着现在的他,于澜忽然觉得记忆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赵承稷挑眉,“想什么?”
总感觉,他孩子的娘,心里有事,还是他不知道的那种。
放在他肩膀处的那只手搭在他脖上,于澜身子挨近他一些,靠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