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感慨道:“你姑丈在世时,傅家家规森严,斯年作为傅家唯一继承人,从小便被寄予厚望,他没有童年,没有玩伴,有的只是学不完的东西。这也导致了他性格内敛沉稳,冷漠孤傲,喜怒不形于色。如今有人能让他像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我真的很欣慰。”
李佳儿还是不解:“为什么是蒋星辰?比她漂亮能干,家世又好的女人大把,表哥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
傅老太太会心一笑,“等你哪天遇到一个让你栽跟头的人,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方舒华向医院陪护人员表示想见傅斯年一面,没想到下午他就过来了,还带来了鲜花,补品,水果等东西,虽是由助手拿着,却也可看出他对蒋星辰的重视,连带着对方舒华爱屋及乌。
看着傅斯年的助手把早上刚送来的鲜花,水果扔掉,换下刚刚带来的,方舒华说到,“傅先生不必这么客气的,你已经给我提供了最好的病房和医疗资源,还替我安排了专业陪护,实在太费心了。”
“不是什么大事,伯母无需客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星辰。”傅斯年言简意赅地回了几句,他本就不是热情多话的人。
见傅斯年如此直白,方舒华也索性把话说开了,“傅先生,你和星辰的婚礼能不能往后推一推?”
“我知道这段时间蒋海生和蒋明珠都来找过你,我原以为伯母不会受他们影响,毕竟星辰是你亲生女儿。”傅斯年平静地说道。
“以傅先生的能力,只要你不想,蒋家任何人都近不了我身边,但是你一直没有阻止他们来见我,而是把见不见的决定权交给我,我想你也是因为尊重星辰,你知道她其实不想和她父亲,大哥决裂的。而且傅先生也是想看一看星辰会不会动摇吧?
正因为星辰是我亲生女儿,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要求,除了我不想明珠出事,让星辰背负上害死姐姐的罪名,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的事,我觉得星辰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丈夫,而是让自己强大,成熟起来,我想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相信傅先生也很想知道星辰是不是真的爱你,如果没有她姐姐这件事,她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人在我身边就行。”
方舒华摇摇头,“我看得出傅先生对星辰是真心的,你想要的是一世,而不是一时,如果星辰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她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那已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事。”
“傅先生,你权势滔天,我们都不能和你抗衡,但我看得出你对星辰是真心的,你舍不得她难过。为何你不给点时间她,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你怕她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头吗?我是她妈妈,我觉得你不会输的。”
傅斯年没有回话,方舒华也不再出声,其实她心里很忐忑,也不敢说太多,更不敢依仗长辈身份指手画脚,刚刚那翻话已用光了她的勇气。
傅斯年直到临走前都没有给出确切答复,只让方舒华保重身体,他和蒋星辰会再来看她。
方舒华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感慨这个年轻人心思高深莫测,如果他想,星辰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
傅斯年离开后,方舒华找到她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日子。”
“你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我们对你的病情预计都很乐观,你要放宽心。”
“你不用安慰我了医生,我知道自己得的是癌症晚期,再好的治疗也不过是拖延时间,我只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后事。”
“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蒋太太你还有大约三到五年的时间,我们会尽力把这个时间延长,并且提高你的生命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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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正处于一片鸡飞狗跳中,蒋明珠哭哭啼啼地摔打着手中的东西,闹着要去医院找方舒华要说法。
蒋海生和蒋瑞平狼狈不堪地躲避着扔过来的东西,瞅准时机一举控制住蒋明珠,制止她继续扔东西。
被蒋瑞平按在椅子上,蒋明珠不忿地哭泣道:“姓方的女人说话不算数,她不是说会找傅斯年商量推迟婚礼的吗?怎么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都在骗我!”
蒋瑞平和蒋海生现在恨不得把她五花大绑起来,他们都意识到了蒋明珠的精神状态恐怕要去看医生了。
就连最偏袒蒋明珠的蒋老太太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坐在一旁一脸愁苦地看着她。
蒋海生对着蒋明珠苦苦哀求道,“明珠,当爸爸求你了,我们去看看医生吧,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们想把我关进医院,好让蒋星辰顺利嫁给傅斯年吧?做梦!我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蒋瑞平看着执迷不悟的蒋明珠像个疯子一样,丝毫看不出以前自信靓丽的影子,忍不住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声音响亮,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蒋明珠也傻了,抚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蒋瑞平,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蒋老太太赶紧上前查看蒋明珠的脸颊,心痛地责怪道,“瑞平你下手也太重了,你妹妹从小是家里娇宠着长大的,我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伤过,你怎么忍心打她?”
蒋瑞平只恨自己这一巴掌打的太晚了,“祖母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明珠就是被你们宠坏了,不分是非,没有原则,连最基本的道德感也没有,你还要害她到什么时候?”
蒋老太太一巴掌拍过去,力道不输男人,蒋瑞平脸被打偏了也生生受着,但喷着怒火的眼神让蒋老太太知道,这个孙子对她很不满。
“我害明珠?她是我最爱的孙女,我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够了,都住手,母亲你不要再插手明珠和星辰的事,瑞平说的对,你对明珠太过偏袒,你自认为是爱她,为她好,其实是害了她!”
蒋老太太心口起伏不定,呼吸也越来越粗,“好,好,我早就看出来了,现在这个家已经不是我做主的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以后被方舒华母女欺负的时候不要哭着和我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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