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老实木讷的老费被齐襄公拿来撒气,挨了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还得连夜去给主公找鞋。
老费可怜巴巴地往外走着,背上的伤钻心地疼痛,都还没来得及上药,只是匆匆地披了一件大氅,可是每走一步,大氅就在满背的伤口上摩擦一下,就是敦实的中年汉子,也受不住,眼眶中含着眼泪。
刚出行馆大门不久,正遇上连称带人在附近打探动静,就把老费抓住,连称问“那昏君可在里面?”
老费一看这些人的打扮,就明白,这是遇见刺客了,但这时候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寝宫呢。”
“睡了吗?”
“还没呢。”
“那,这么晚了,你跑出来干什么,留着你也没用,杀了吧。”
“别杀我呀,别杀我呀将军,主上是让我出来给他找鞋的,将军不要杀我,我对这熟,可以给将军带领。”
“你给我们带路,你是想给那昏君报信吧。”
“不不不,将军,我也恨他,将军看,我刚才还被无缘无故地打了二十鞭子。”
说着,老费脱了大氅给连称看他的伤,那是实实在在的鞭伤,满背上,被鞭子抽得找不到一块好肉,血肉淋漓的,应该不会那么巧是苦肉计吧。
“好,就信你吧。”连称说着,给老费松了绑,叫他前面带领,自己带领着葵丘的一部分军士跟着老费,进了行馆;管至父带着另一部分人把行馆团团围住,防止齐襄公逃脱。
刚进行馆,迎面就碰见大力士石之纷如,老费赶忙对石之纷如大喊“石将军,有刺客......”
说着,挣脱连称,也顾不得背上伤痛,竟飞也似地跑到内院,向齐襄公报信去了,这边留下石之纷如抵挡连称。
齐襄公齐诸儿见老费慌慌张张进来,说有刺客,也慌了,老费说“他们已经把行馆包围,现在只能用一人躺在床上,假装是主公,主公和我去密室躲在,或许可以躲过此劫。”
齐襄公也没有其他办法,孟阳说“臣受主上恩宠,现在到了报效主上的时候了,就让我代替主公吧。”说着就躺在了齐襄公的床上,齐襄公百感交集,但现在也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含着泪,将自己的斗篷给孟阳盖上,就跟着老费到了床后的密室。
老费说,“主公在这里躲好,我出去和石之纷如一起抵抗贼人。”
齐襄公心疼地对老费说“背上的伤还疼吗?”
老费说“臣就是为主公死了也不足惜,何惧区区伤痛。”
齐襄公看着老费坚毅的背影,说“真是忠臣呀。”
再说,老费出来,到前院和石之纷如一起抵抗连称,想着刚才,为了能活着回来报信向连称诈降,这会就专挑连称来战,连称呢,见这家伙刚才溜了,这会还敢回来,也是心中愤恨,可是这老费哪是连称的对手呀,只是提着单刀不管不顾地向连称乱砍,连称穿的是重甲,哪砍得透,可怜老费,却被连称一剑削去手臂,又一剑劈下半个头颅,咕嘟嘟地冒着血,死了。
这时石之纷如的手下士兵越来越少,不得以往中门退去。结果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连称趁机一剑,将石之纷如砍倒,紧接着被上来的几个军士,乱刀结果了性命。
没有了抵抗,连称带人进了内院,齐襄公的寝殿,这时已没有了侍卫,只见床上,帐子里团花锦被中一人抖得筛糠似的,连称手起剑落,那人的头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命人举火把一看,不是齐襄公,而是替齐襄公躺在床上的孟阳。
连称让人院里院外仔细搜查,自己也举着火把,把寝殿里再仔仔细细看一遍,只见,床后的帘子下,有一只鞋,黄缎子鞋面,金丝绣花,这样的鞋,只有国君才能穿。
连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用剑挑开帘曼,里面却没人,只有那只鞋在帘曼下,连称正觉得奇怪,却发现帘曼后好像是个暗门。
一脚踢开暗门,就见齐襄公齐诸儿正哆哆嗦嗦地躲在里面,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另一只鞋,那么刚才帘曼下的鞋,就是被野猪叼走的那只了,也不知为什么会跑到帘曼下面。
连称一见齐襄公,一把揪住,大声骂道“昏君,你不顾百姓,连年穷兵黩武,这是不仁;违背父命,疏远虐待公孙,这是不孝;兄妹乱伦毫无顾忌,这是无礼;不顾我们戍边辛苦,逾期不招,这是无信!你仁、孝、礼、信四德皆失,你还是人吗,今天我就为被你杀害的鲁桓公报仇!”
说着,就将齐襄公连砍数剑,尸身,推到床上,用被子胡乱裹了,让人在院中挖个坑,和孟阳、石之纷如、老费一起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