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南飞和往常一样拿着刀去北山打柴火。云国地处极北,天气越来越冷。像他们这样烧不起碳的人家,只能去北山找些干柴。碳是战略资源,一直被云国上层严密控制,每年只会有一小部分流入市场。得益于云国特殊的体制,像南飞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每年入冬也可以到工部领取定量的碳。只是想要靠着这点儿碳度过长达大半年的冬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南飞每次领到碳,都会把它卖给周缘浅家换点儿银子,这样能让兄妹三人的日子好过一些,至少吃穿问题可以解决!
南飞打了柴火,又从工部领了碳,径直来到周家,把柴火和碳都放到周家的后院柴房里:“吴管家,放在这里可以吗?”
吴管家是周家的大管家,除了家主周缘浅,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周家所有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因为他是和周缘浅一起从最艰苦的时候过来的人,他们的关系并非一般的主仆!
吴管家捻着胡须:“随便找个地方放就行!大家都是熟人,不用这么拘谨。”
南飞点头称是:“那就多谢吴管家体谅了!”
吴管家拿来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散碎银两和铜钱:“家主吩咐过了,今年的冬天特别长,又正好赶上其他国的人来云国,物资肯定紧缺,让我给你多拿点儿报酬!还有,那边给你准备了些我们不要的衣服,你拿去给你哥哥妹妹穿!”
南飞接过袋子,脸上有些迟疑:“这,不好吧?”
吴管家佯装怒道:“你这臭小子!这种时候了,还抱着你那些没用的规矩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想欠人情,家主说让你以后慢慢还,不白给!”
南飞也知道对方一番好意,更何况他马上要参加云蒙学院的考试,也需要些报名费。因此没有再推辞:“替我谢谢周叔!”
见南飞收下了东西,吴管家方才喜笑颜开:“行了,赶紧回去吧!”
走出周府,正好碰见隔壁的熊胖子。熊胖子名为熊云封,两个人同为贫民窟中的孤儿,都是父母早夭,因此关系一直很不错!
熊胖子刚好从户部领了火石回来,远远看见南飞就跑了过来:“南飞,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南飞回道:“打了点柴火和碳,到周叔这里换点儿钱!”
两人走在街上,熊胖子问道:“明天就要开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南飞不由好笑:“怎么,你好像比我还关心?”
熊胖子撇撇嘴:“那可不?你要是真能被云蒙学院录取,我也跟着沾光啊!云蒙学院,那可是无数人打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迈进学府大门的那一刻,你就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到时候你就带着我,我给你当小厮书童怎么样?”
南飞感觉好笑,又不想让熊胖子没了兴致:“好!到时候我发达了,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熊胖子的一番话也勾起了南飞心中的一团火,他渴望出人头地,他想成为像张夫子那样的人!每一个从云蒙学院出来的人,都是威震天下,连七大帝国都要敬仰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南飞又顺便买了一些吃的。今天吴管家多给了一些银子和旧衣服,这部分的预算可以省下来给哥哥和妹妹改善一下伙食!
一进门就看到哥哥向南流和以前一样在用口水砸蚂蚁,南飞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多加理会:“向燕,出来吃东西!”
向南流听见有东西吃,连忙跑到火堆旁眼巴巴的望着南飞:“吃……吃……”
南飞忍不住笑道:“就知道吃,你是猪啊?”
嘴上说着,手里还是把切好的烧鸡递给他一块:“拿去吃吧!”
向南流欢天喜地的拿到一旁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傻笑!
见向燕还没有出来,杨云走到她的房间里:“怎么还睡啊?叫你吃东西听不见?今天周叔给了银子和衣服,待会儿你穿上试试……”
向燕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单薄的被子,迷迷糊糊道:“哥,我好冷啊……”
南飞听出向燕的声音有些颤抖,马上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发烧了?”
南飞立刻冲到院子里,对住在旁边的熊胖子大喊:“胖子,胖子!”
熊胖子听见南飞的声音,立马回道:“别叫了,我听得见!又有什么事儿?”
南飞道:“向燕发烧了,我带她去看大夫,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哥!”
熊胖子大惊失色:“向燕生病了?那你赶快去,南流交给我。”
南飞回到屋里,把向燕连着被子一起背在身上,往城里的药房赶去。
云国只要一入冬,必然会下雪。此时的路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冰雪,南飞生怕摔倒,走得很小心!
正在这时候,一队人马从城外赶来,很快来到南飞面前:“滚开!”
南飞不想多事,立刻退到一旁,准备让他们先走!
这队人马的数量不少,光是护卫队就有好几百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高手,应该是从其他帝国赶来参加云蒙学院选拔考试的王公贵族!
南飞担心向燕的病情,只能在一旁跟着车队往前走。
这时候有人骑着马来到他面前:“你知道这是谁的车架吗?”
南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摇头:“不知道!”
那人面无表情道:“这是大秦帝国嬴华公主的车架,你敢和我们并列而行,好大的胆子!”
南飞生长在云国,这里没有尊卑之分。尽管有人穷、有人富,但是大家从来都是和睦相处,没有谁会仗势欺人。像这样不可理喻的理由,南飞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对方的态度激起了南飞心中的怒气:“她是大秦帝国的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要我跪下来恭送你们?这里是云国,不是大秦,收起你们的傲慢和无理!”
护卫见南飞竟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好个贱民,竟然以下犯上,今日饶不得你!”
护卫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向南飞的脖子。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南飞本能的抽身后退。护卫这一刀落空,不由惊讶:“有点儿本事,难怪这么骄横无礼!”
护卫正要继续动手,却见一个军官拿着刀从城里走了出来:“那个王八蛋敢在这儿放肆?”
这个军官正是刘都统,他来到杨云身旁:“小子,没事儿吧?”
南飞摇头:“刘叔,我没事!”
刘都统也看见了向燕,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得这么厉害?你快送她去看大夫,别耽搁了!”
南飞向刘都统道谢:“谢谢刘叔!”
南飞背着向燕往城里的医馆跑去,刚才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南飞心里着急,因此也顾不上小心,在冰天雪地里使出浑身解数跑了起来!
见南飞离开,护卫的脸色铁青。但面对像刘都统这样的军官,他实在得罪不起:“小人参见都统!”
刘都统见南飞离开,瞬间变了脸色:“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你有几条命够老子砍?”
正在这时,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停在刘都统面前。马车里传出一个略显稚嫩却颇有威严的女声:“都统大人不必动怒,是本公主**无方,我代他向你赔罪了!”
马车的窗帘掀起一角,一只白皙的玉手伸了出来:“这里是五十两银子,算是赔礼!”
刘都统接过银子:“你也算是个体面人,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职责所在,这事儿我会如实上报给周将军,还有云蒙学院!”
嬴华公主沉默片刻,再次掀起窗帘。一块红色的玉石从马车里递了出来:“都统大人大量,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这块火灵玉,就当我给刚才那位少年的赔礼吧!”
刘都统接过火灵玉:“这还像是个公主拿出来的东西!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们,既然来到我云国,最好入乡随俗,不要惹是生非!”
嬴华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多谢都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