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山走进乡长办公室,急声道:
“乡长,这事我处理不了,他们要求和您面谈!”
陈道平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怒声呵斥:
“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贺千山一脸苦逼,出声说:
“乡长,不是我这点事办不好,而是他们根本不和我谈。”
“他们认为我说了不算,必须找您谈!”
陈道平脸上的怒色更甚了,沉声道: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事,什么时候,轮到两个泥腿子说了算了?”
贺千山抬眼扫向陈道平,心中暗想:
“你说的好听,主动权在他们手中,我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贺千山抬眼看过去,出声说:
“乡长,他们的态度很明确,您如果不出去,他们就联系《今日生活》了!”
陈道平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怒声骂道:
“他妈的,这帮家伙整天就知道惹事,一有点问题,就联系记者曝光。”
“要我说,云州电视台吃饱了撑的,像《今日生活》这类栏目,就该取缔。”
贺千山见状,附和着说:
“乡长,您说的没错,但这事我们管不着。”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将那两个家伙打发走,如果真把记者弄过来,就麻烦了。”
陈道平略作沉吟,出声道:
“没错,走,我和你一起过去!”
陈道平心里很清楚,这事很麻烦,必须慎重对待,否则,容易多生事端。
贺千山听后,连声道:
“乡长请,您亲自出马,这一难题定会迎刃而解!”
陈道平白了贺千山一眼,沉声说: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两个泥腿子不是省油的灯,难缠得很!”
贺千山面露阴沉之色,心中暗道:
“你这会知道他们难缠了,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想到这,贺千山不动声色的说:
“没事,他们再怎么难缠,见到您,就怂了!”
陈道平满脸阴沉,冷哼一声,快步上前。
贺千山这话除了给陈道平戴高帽子,也有借机奚落之意。
陈道平听出了他的用意,心里很不快。
“孙哥,乡里不会想赖账吧?”
赵文磊一脸心慌,低声问。
孙克本心里虽也没底,但却丝毫没表露出来,沉声道:
“没事,姓陈的是一乡之长,只要他出面,这事就好办!”
“他如果不出面,我们真和记者联系吗?”
赵文磊急声问。
孙克本略作思索,沉声说了句,看情况再说。
赵文磊阴沉着脸,出声说:
“去年新修的河堤,今年就坍塌了。”
“这事如果捅出去,姓陈的吃不了兜着走。”
“他如果不仁,那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卡车对孙、赵两人来说,并非交通工具,而是赖以生存的基础。
两辆车填了河堤,如果乡里不赔钱,他们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作为三川人,孙克本和赵文磊不想将家乡的丑事捅出去,但如果陈道平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也就顾不上乡里的名声了。
鱼都要死了,谁还管网破不破?
“姓陈的来了!”
孙克本急声说,“文磊,你别冲动,有理不在声高。”
“好的,孙哥,没问题!”
赵文磊出声道,“我看你的眼色行事。”
孙克本轻点一下头,答应下来。
“乡长来了!”
贺千山扬声说,“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吧!”
赵文磊并不急着出声,抬眼看向孙克本。
孙克本一脸淡定,沉声道: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乡里按照事先约定的,履行责任就行。”
陈道平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冷声问:
“乡里履行什么责任?”
赵文磊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沉声问:
“陈乡长,你不会得了健忘症吧?”
“当初,我们将车推进水里,你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一辆车给五万元赔偿款。”
陈道平不愿和孙、赵两人打交道,便是因为这句话出自他之口。
当时,现场那么多人听到这话,他就算想赖账,都没办法。
“那话是我说的,没错,但现在有了变化。”
陈道平沉声说,“乡里联系两年遭遇洪灾,实在没钱赔偿,再说,我可没让你们将车推下河去!”
孙克本听出他话里有话,沉声问:
“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将车推下河之前,秦局特意征询了你的意见。”
“你可是亲口答应的,这笔账和乡里算,现在不会想不认账吧?”
陈道平见状,沉声说:
“账,肯定认,但一时半会,乡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你们多体谅,过一段时间再说!”
赵文磊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声骂道:
“姓陈的,你少在这放屁!”
“我们靠货车讨生活,没有车,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姓赵的,你怎么骂人?”
贺千山怒声喝道,“有话不能好好说?”
赵文磊余怒未消,冷声道:
“我有个特点,见人说人话,见鬼则说鬼话!”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暗示陈道平是“鬼”。
孙克本并未阻止赵文磊,陈道平的话太过分,将他痛骂一顿,毫无问题。
“你……”
贺千山满腔怒火,但却无言以对。
陈道平面沉似水,冷声道:
“你少在这口无遮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文磊刚要开怼,孙克本抢先道:
“陈乡长,你说乡里近期没钱,过一段时间才能赔偿我们车钱,没错吧?”
“是的,没错!”
陈道平应声道,“这笔账,乡里肯定认,但由于刚遭了灾,实在拿不出钱来。只要乡里的经济情况一有好转,立即给你们钱。”
千年不赖,万年不还!
孙克本和赵文磊扬言要找记者曝光此事,陈道平立即调整应对策略。
作为一乡之长,我承认欠你们钱,但乡里现在拿不出钱,只能等以后再说。
拖字诀,陈道平运用的非常娴熟。
孙克本看出陈道平的用意,沉声问:
“陈乡长,请问,你说的过段时间是多久?”
“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甚至一年?”
陈道平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心中暗道:
“你想让我说出具体时间,门都没有!”
想到这,他轻咳一声道:
“乡里遭受如此严重的洪灾,要想缓过来,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