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席道全呆在卢世宗的公司里,也不知道该去哪?
他忽然想起蓝世匀,席道全在楚地也没什么熟人,他想找蓝世匀,就按当初记的号码将电话打了过去。
蓝世匀近段时间主要在军械公司忙,替卢世宗处理一连串棘手的问题,今天正好回总公司来,刚落座,就接到席道全的电话,一问,知道他就在楼上。
蓝世匀约他下来,请席道全一起吃饭喝酒。
两人这虽是第二次见面,却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
边喝酒边聊,蓝世匀就讲起当初在府首家中为其儿子治病,又怎么逃脱回来的,讲了这一节。
席道全就讲了后来自己怎么到府首家也为其儿子治病的经历,又说到后来的各种变故,虫病的具体情况,自己又是如何逃到此地……
蓝世匀对虫病也略有耳闻,毕竟媒体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今天听席道全这么一说,才知道些真实情况,也才晓得那个传说中的神医,就是眼前的席道全。
果然媒体以讹传讹,是一个字也不能信的。
蓝世匀留席道全暂且安身下来,将他与那个宫娥领到自己这边的房子里,安排他们的起住。蓝世匀则住在卢世宗那边。
这个宫娥叫如丽,十四岁就进了宫,已经二十四岁了,宫中十年,过的相当于是与民隔绝的生活,现在出来来到楚国,心里难免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她经常开着茉莉公主的香车,有时也载着席道全,在楚地大街小巷,城里乡下的转悠,企图找到治疗虫病的某种方子,同时也分散一下情绪,不然,呆在房子里实在太难熬。
两人从分居两室到共居一室,好象是很自然的事情,因此,那宫娥如丽倒也快乐了许多。
这天,蓝世匀回自己的屋,如丽就做了好几个菜,三人一起饮酒。
席道全就问蓝世匀,问他知道楚泽红崖在哪不?问他去过没有?
蓝世匀说:“楚泽红崖?那只是神话故事里的地方,我怎么去过?”
席道全就说:“那你那天不是还说,要去为府首采甚蒡萁仙草?”
蓝世匀说:“那只不过是一个脱身的借口。”
席道全说:“虽然是一个借口,楚泽红崖也只是从神话中找来的,但是,蒡萁仙草总不是假,不然,你不可能说出来,必有这个存在。”
蓝世匀说:“蒡萁?那在我家房后大山上,多的就是。”
“你家?在哪里?”
“我老家啊,云中山下!”
席道全听了,想了一下,就说:“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你老家那边?”
蓝世匀说:“这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天晚了,明天吧!”
第二天天不亮三人就出发,蓝世匀用楚仪导航接通如丽开的那台车,在如丝如带的高速上飞驰,不断攀升,在午后终于到了云中山下,蓝世匀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这里是云中三山,即齐云山、断云山、踏云山,合称云中山。蓝世匀家就在山脚下。
蓝世匀的老爹见蓝世匀回来,似乎没什么惊喜。这蓝老爹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席道全和如丽,不冷不热的,叫他们自己去做饭吃,说吃了饭,有话要说。
这三人也饿了,各自动手,做了一顿饭,蓝世匀去叫他老爹老娘吃饭。
蓝老爹出来吃饭,说不要找那老娘了,蓝老娘不在家中,去后山替蓝老爹祭他小姨妈去了。
这把蓝世匀说得一愣一愣的。
蓝老爹的小姨妈?那蓝世匀要喊小姨姥姥?他怎么不知道?
吃完饭,席道全催蓝世匀,要进山去采蒡萁仙草。
蓝老爹斜靠在一边,说:“要进山采蒡萁?你得要能找到它,你不需要它时,上山随处可见,似乎应有尽有;你要是专门冲着它去的,那不一定能找得到,其它药材也是一样,要看缘份,有就有,有多少算多少,一点也不随人愿。”
席道全听了,忙起身施礼,请求蓝老爹指点迷津。
蓝老爹看了看如丽,说:“要采蒡萁,要上踏云山,没三五天,根本上不去,哪怕坐飞机去也一样,你根本找不到地方。”
席道全惊问:“哪要怎么上去?”
蓝老爹说:“你得求这位姑娘,要他答应做人家老婆。”
席道全听了,不知道他说什么?做谁的老婆?给蓝世匀做老婆?不,难道是给这病老头做老婆?
席道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蓝世匀说:“爹,有什么你就直说,这样吞吞吐吐的,让人发慌。”
蓝老爹说:“慌什么?待你母亲回来了再说。”
几个人无奈,只得先休息一会儿。
约摸到了申时后段,蓝老娘回来了,见了儿子,那脸上马上换出笑容来。
她将儿子上下前后打量了一两遍,见蓝世匀一切好好的,才放下手里的竹筐,进屋到床边跟蓝老爹说话。
蓝世匀三个人也跟了进去,主要是想听蓝老爹说什么话。
蓝老爹问蓝老娘:“祭拜了?”
“嗯!”
“说说看?”
“小姨妈就葬在齐云山东边,挨着他第999个老婆的坟,是昨天晚上走的,今天上午下的葬。”
“果然跟我算的一样,七十三,说长不长,唉……”
蓝老爹说着,坐了起来,叙述着尘封的往事,仿佛又回到自己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年时代……
那年,蓝老爹才十五六岁,一天,他小姨妈来家里做客,带着他上后山玩,采野果子吃。
不知不觉,到了齐云山中间,只见一个老头站在那里,脸上有一丝微笑,似乎是专门站在那里等他俩。
见了他俩,就过来说,要采好吃的果子,得上到山顶,最好的地方是断云山和踏云山,特别是踏云山。
齐云山山顶都几乎没人上去过,谁又去过断云山和踏云山两个山顶呢?就算把些时间不作算,也是上去不了的。
可是,那老头笑着说:“随我来!”他仿佛看穿了这两人心思,想上山顶去采野果。
只片刻工夫,蓝老爹和他的小姨妈就到了踏云山顶,云层只在山的脚下的脚下,就象被大山踏着一般。
那老头说:“不要惊慌,我只是想要与这位美人做个夫妻,小孩子你就自己先去一边玩一会儿吧。”
蓝老爹当时虽然只十五六岁,但也懂事了,怎么肯让小姨妈给那老头做老婆呢?
那老头看起来八九十岁了,自己的小姨妈才三十岁,再说,她也早嫁给别人了。
可是,那老头子自己说,他是大周的编修,是老子的大师兄,同老子一起管理着大周的书库,隐世在这里有些年了,昨天,自己的第999个老婆也过世了,因算到美人今日会来,也是缘份,所以想求来做个夫妻。
蓝老爹的小姨妈就留在那里,与那老人做了老婆,新婚庆典的三天里,蓝老爹碰巧混进了书库,那一库全是药典,他在里面看了三天药书,如醉如痴。
后来,被那老头发现后,送了他下山来,结果,蓝老爹就落下了这一身病,终身要死不活的。
讲到这里,蓝老爹又一连叹了好几回气,重又看了看如丽,说:“你们要上山能采到药,只怕姑娘要与那老头子做第1001个老婆了!哎!一切都是定数,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