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惊鸿一刀。
这一刀来得实在是太快太突然。
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夏大雨头颅与肩膀之间。
没有人看清楚这一刀是怎么发出来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身上会带着一把刀。
江艳艳这一刀无比精确、收放自如,多一分则伤人,少一分则不足以构成威胁。
凉。冰凉。夏大雨真切地感受到了刀锋贴在皮肤上的冰凉,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这个女人持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刀锋不时触碰到他的肌肤。
夏大雨仿佛听到了无声的刀语:“我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在一起!”
他不知道,绝望的她、疯狂的她,是否有足够的定力控制手中的刀。
她这一刀,到底会不会真的砍下来?
风云顿起,情势急转直下。
本是温馨的婚房,眼看就要变成血案现场。
朱小雪惊得跳了起来,大声道:“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我是疯了!可谁又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江艳艳手里的刀摆动的幅度更大。
几颗泪珠,从她眼里蹦了出来。
落在地上,摔成一瓣两瓣三四瓣……
每一瓣,每一瓣都摔在了夏大雨的心上,疼!
女人的刀和女人的眼泪,哪个更具有杀伤力?
他的答案是后者。
女人的刀固然可怕,但女人的眼泪更可怕。
刀,伤的只是身;而眼泪,伤的是心,伤得更深、更久。
这天下,有多少男人是输给了女人的眼泪!
卸下女人手中的刀,擦干女人脸上的泪。
——男人必须掌握的两大技术。
面对一个女人,这任务或许还容易完成,关键是要善于使用“哄”字诀。
甜言蜜语,玫瑰戒指,香车华服,山盟海誓;痛哭流涕,痛陈前史,痛改前非,扮小白兔乖乖,跪电脑键盘——可视不同情况灵活选用。
当女人数量大于或等于二时,情况就复杂了。不是复杂,而是相当复杂,恐怕进mba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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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修炼一番也不一定候得住。
要知道,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感情是什么?是火!可以给你温暖,可以让你燃烧,亦可把你烧熟、烧焦、烧成黑炭、烧成灰烬。
“别玩火”的古训大抵由此而来,起源于女人而非自然之火。
只可惜,夏大雨那时年轻幼稚不懂事,还悟不出这些哲理。
以至于,犯下了美丽的错误。
错上加错的是,不会沟通协调,不会处理矛盾,不会平衡局面。
一句话:玩不转,摆不平。
他接下来的思想工作做得真是差劲极了。
他说:“艳艳,听话。”“你把刀放下,不要激动。”“有事慢慢说,大家一起商量。”“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尽量语气平和,语调舒缓,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试图通过春风细雨般的劝解平复她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但因为缺乏强有力的措施,成效很不明显,甚至出现了反弹,产生了负作用、负影响。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伴随着每一个“怎么办” ,江艳艳手里的刀就狠狠地剁一下。
还好,她这一“剁”,只是形式大于内容,象征意义大于现实意义,不然,她刀下的男人早就成为肉酱了。
纵是如此,夏大雨还是感觉到刀锋已然划破了皮肤,又辣又疼,痒痒地爬过几条小虫,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特么的,这可是手刃亲夫的架势呀!
为了避免明天的报纸上出现情杀的消息,夏大雨只好耐着性子,继续以政策攻心。
其宣讲提纲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要给犯错的人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天空是蔚蓝的,明天一定更美好……
实践又一次证明,缺乏诚意和情怀的说教注定不会引起共鸣,只会适得其反。
“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要她,还是要我!要我,还是要她!”此时的江艳艳,早已丧失冷静,眼睛血红,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这是一个很不好玩的问题。一定要回答吗?非要现在就回答吗?怎么回答?
夏大雨看看江艳艳,又看看朱小雪,迟疑不决,被推到了绝境。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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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艳手中的刀晃来晃去,映出了她因愤怒而扭曲了的面容。
疯狂会让天使堕落成魔鬼。这话谁说的?
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理智与疯狂,往往只有一线之差。
江艳艳手里的刀与夏大雨脖颈之间的距离,有时稍远,有时贴近,伴随着极不稳定的情绪。
“是不是我挨了你这一刀,你就痛快了,开心了,幸福了?如果是,我无话可说。”夏大雨终于叹了一口气,看着江艳艳手中的刀说道。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招,有没有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果然,江艳艳手中的刀慢慢地从他脖颈上移开了。
她幽幽地道:“就算是哄哄我,你也不肯吗?你是宁愿成为刀下鬼,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夏大雨心底一软,险些脱口而出:“我愿意。”
“我明白了。”江艳艳长叹一声,颓然垂下手中的刀,转身向外走去。
她到底是放下了。夏大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哪想江艳艳走了两步,又转身折回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
这一回,她的目标是朱小雪。
她用刀在朱小雪白皙、光滑的脸上比来划去。
朱小雪脸上微微笑着,说道:“你就算是毁了我的容貌,他一样会爱我,会更加爱我,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真想一刀宰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很让我讨厌!我讨厌你这么自信!我嫉妒你们的幸福!你们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纠结!”江艳艳咬牙切齿地道。
朱小雪没有说话,伸出一只手来,放到了夏大雨掌中,柔声道:“哥,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对你的爱。你怎么做,我都不怪你。”
“杀他,不忍;杀你,无益。那么——那么——”江艳艳手里的刀离开了朱小雪的脸,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泪珠簌簌而下,“在你们步入婚姻的坟墓之际,就让我和我的孩子作为祭品吧。”
恶毒的诅咒仿佛来自地狱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说完,她再次举起了刀,毅然,决然。
同样是那么快,那么狠,那么准,那么突然——
把刀抹向了她自己的脖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