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公孙输在和徐宁差不多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还有人多看了两眼,但是见公孙输根本没有理徐宁个,径自大步往前走去的时候,人们也不认为他与徐宁是一起的了,便专心地留了徐宁说了一会儿话,徐宁装模作样地答了话之后,便也很快离开了。
尽管说来话长,但其实从徐宁回来到又离开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而徐宁再往前走了一些,到了山上,基本上见到书院街了,她也看到了正在等她的公孙输。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公孙输单独相处,又或者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缘故,更加激进的徐宁和更愿意低调,固守先有生活的公孙输两人从一开始的时候气场便不怎么合,甚至徐宁还找徐小芽的家人告过状,毕竟作为徐小芽的“娘家人”,当时她并不支持徐小芽和公孙输,毕竟这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给人不是很相配的感觉,而徐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将徐小芽看好的,尽管这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她就是看了个寂寞。
但是今天她无意间撞见了他们相处的现场,她似乎才明白,原来爱情来的时候,真的没有那么多计较和衡量。
和对方相处在一起时,内心是愉悦的。
或许爱情,也就是仅此而已。
“公孙夫子,我有一些话想与你说。”
两人默默地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最终徐宁还是开了口,而公孙输听了之后,身形也是一顿,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又继续在前面走着,光从背影看,似乎并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不过徐宁也不在乎能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在徐小芽面前真实的样子,她已经见过了,而现在,她只不过想提个建议而已。
“若是你真心想和小芽在一起,那你动作快些,三媒六聘,走起来吧。”
徐宁低声说道,这语气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甚至因为徐宁自己心情低落,说出来的话显得压抑了些,也显得更加严肃和正经。
可公孙输却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他迅速回头惊愕地看了徐宁一眼,随后有低下头了,只有些气馁应了,可是他才说一个拖着长音的“我……”字,徐宁便又像是自顾自一样接着说了下去。
“我和小芽都是山村里出来的,区区村人,并没有像你们钟鸣鼎食之家那么复杂,既然你连探花都能中,又在官场上混过一些日子,现在教书也是像模像样的,若你说你没有办法,那我是不能信的。”
徐宁仍旧是那种沉闷压抑又严肃正经地语气,缓缓地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情之一字之所以美好,不就是因为它的难得么?若是遇上了还不牢牢抓住,那恐怕真将成为能回荡一生的遗憾了。想想若是你们能在一起的美好未来,再想想分开之后的日子,即便你自己能忍受,那么小芽呢?你真的愿意看她痛苦一辈子吗?若是现在你不站出来,恐怕她就要被她的母亲嫁回村里去了。”
听徐宁说完了这话,公孙输也并没有回话,只是他的步调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两人就又像最开始一样默默地走了一段之后,眼见就要到了书院的山门,公孙输才闷闷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四个字,便是连徐宁也听不出他这话中带着的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的意思,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徐宁也再没有什么话好说,于是这个话题便被按下,再也没有提起。
而到了山门之后,徐宁早早就停下,而公孙输上前与那看守的说了几句,望着徐宁这个方向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见他同意后,公孙输才回转来喊了徐宁一声,将徐宁带了进去。
跟着公孙输进了书院之后,徐宁才感觉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亲自将徐宁送到了仆妇们住的那个院子,并且与其中的一个嬷嬷打了招呼,那嬷嬷便将徐宁带了进去,那嬷嬷的话并不多,而且屋里是下人住的大通铺,徐宁并没有嫌弃,接过了那嬷嬷借给她的被褥,还道了谢,等她将自己的铺位才收拾地差不多的时候,却听见了徐睿来找她的消息,能听到徐睿的声音,徐宁内心也有些激动,看来他也从周家平安地回来了,于是她便立即放下了手上的事,出去与徐睿说了一会儿话。
毕竟是这是在书院里,他们只能站在院子的一角稍微交换一下讯息,不远处便是人来人往的小路,因此很多话都不能说,不过两个人早有默契,稍微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将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徐睿那边因为有柳夫子护着,事情比徐宁这边简单多了,更何况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徐睿才是个五岁的小奶娃,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抽条涨高了,也长开了不少,变化可比徐宁这边大多了,而且他也并没有和那老钱打照面,只是听说后院出了一些意外,后来他又听到了秦风传给他的消息,于是在一开始有人提出来要告辞的时候,徐睿也顾不上他们谁和谁的面子,立即跟着柳夫人,坐着柳夫子家的马车,回到了书院里。
既然老钱的人还没有发现徐睿,那么徐宁顿时也放心了许多,她安慰了徐睿几句,又叮嘱他往后没什么事情尽量别出书院,既然书院能暂时护下一个她,那么护住一个老钱并不知道、并且是柳夫子爱徒、又在十岁的年纪便考取了秀才的学生,更应该不在话下。
徐睿也问了徐宁的打算,徐宁挑着简单回答了一下,并且说出了自己准备回郡府去的打算,徐睿听了之后羞愧与自己现在还没有任何能帮得上自己姐姐的能力,只能叮嘱徐宁千万要小心,见到他这服看着比她年纪还大的小老头模样,徐宁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道:“你放心吧,你姐姐我贪生怕死,必然不会让自己落入危险之境,你只要好好读书,往后有了前程,姐姐便也能跟着你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