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母亲,想要多少钱?
这是把她们当作什么人了?这位杨老爷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而且是杨易每次一见到沈氏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她们可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
于是徐宁也不客气地冷笑了一下,直接反问道:“杨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杨升听了这话,脸上的嫌弃更加明显了,说道:“今天是元宵佳节,我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难道你母亲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见我们五爷念着一点旧情,便想攀着我们杨家不放,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当初欣儿外出的时候会遇到麻烦,或许就是你们唱的一场双簧,为的有更好的理由接近我们杨家!”
这一番话说到最后,杨升还从鼻子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轻蔑地说道:“像你们这种想攀附权贵的人,我们见得可多了!”
哼,攀附权贵?杨老爷的这番言论简直要将徐宁气笑了,也不看看他杨家算哪门子权贵,要她费这样的功夫去算计!
但是越生气,她脸上的表情却越没有变化,仍是那副挂着一副冷笑的样子,只不紧不慢地问了杨升一句。
“杨老爷,这话可不能乱讲,怎么说杨欣儿遇到人贩子,就是我们的手段了?你可是有调查过我们了?”
没想到被他揭穿了心思,这丫头居然一点都没有慌乱,跟没有像其他那些被他识破了手段的人一样跪地求饶或者立即变了脸色,狮子大口要上一大笔钱便走,还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来?
莫非这家人真的没有问题?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杨升的脑子里稍微闪了一下,一想起这个丫头的母亲便是那沈氏的弃女,是这段时间又让他五弟闹腾起来的人,他心中便烦闷无比。
调查?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而且之前杨欣儿说,她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读书多费钱啊,笔墨纸砚哪一样都不贵得很?普通的人家怎么可能能供得起一位读书人?是以就将主意打到他杨家头上来呗?这还有什么好调查的。也是他失策,年前那一趟宁可拖一拖,也不该让五弟去,这才着了那妇人的道。
可见徐宁这副理直气壮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来,杨升心中不屑情绪更盛,想着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小丫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于是他讲话也更加直白了,他直接说道:“哼,怎么没调查?你娘姓沈,这是也不是?要不是你娘在还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就学会了勾人,勾得我那五弟神魂颠倒,我们杨家也不会受沈家的气,落到如今这田地!如今你娘年纪大了,是不是脸皮也变得厚了?打听到了我五弟已经和离的事情,便有巴巴地找来了?也不知道你父亲有用没有,这样都还不管管她!”
居然连她的父亲也编排起来了,徐宁心中冷笑,看来这位杨老爷自视甚高,根本没有打听过他们家的情况,只瞧见了杨易的态度,再加上知道了自己母亲的身份,便乱加猜测。
“呵,杨老爷可真是难得的大丈夫,这些年你们杨家受到沈家的欺压,那是你们与沈家的事,如何怪到我母亲一个弱女子的身上来!”
徐宁也十分看不起杨升这十分刻板的印象,都有诗说: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家国势力兴亡向来自有其规律,怎么能怪到一个女人身上呢?
不过徐宁也只是说了这一句,并没有在这个观点上再与杨升,她只是笑了笑,提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杨老爷也是贵人多忘事,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徐宁前面那句话里面的讽刺之意他杨升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正想发怒,却看见这丫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稍显恐怖的笑,居然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怎么可能呢?
杨升又将徐宁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十分清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丫头,她这样说,打得是什么样的主意?
杨升一时半会儿拿不准,于是没有说话,徐宁脸上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我弟弟徐睿在鹿涧书院面试中完整地背出了半部论语,整个宁远县的人都觉得新奇,您也不例外,您还特地请了我们姐妹去你们杨府吃饭,对我们说可以全力支持我弟弟读书。”
说完,徐宁便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杨升。
听了徐宁的话,杨升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回忆的神色,在四五年前确实有那么一件事,那小孩不过才五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能背出这么多东西来,不管他有没有理解,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更何况当时考官随便抽了几句问他意思,他也大多都能回答上来一些,或许有些不够准确,而且大多都是用了十分口语化的句子,可就这也很是不得了了,谁家五岁的小童能有这耐心坐下来读这么多书啊!
既然这样,他杨家自然也想将这样的人才招揽在手中,只可惜那一对姐弟似乎十分有主意,并没有答应他杨家的请求,好在他们也并没有答应其他家族,反而是拜了也是十分有名气的柳夫子,跟着他潜心学习起来。
而且就在今年,哦不,已经是去年了,就在去年四五月的时候,杨升还听到过那小童的消息,因为原本就聪慧懂事的他,再加上柳夫子的悉心教导,去年便已经过了府试了。
尽管过了府试只能说是得到了参加真正科举的资格,但就他的年纪来说,那也是一个足够令人吃惊的神童了!
没想到那么有天赋的一个小子,居然是沈氏的儿子!
这么说来,要是他们对他杨家真有攀附的心思,那应该早在四五年他招揽他们的时候就答应了,莫非这事,当真只是一个乌龙?
一时间杨升的脸上变幻莫测,更说不出话来。
而徐宁也不甚在意,只见她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又仔细地挂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