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夏季,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就从天边探出了头,明晃晃的。
今天是周末,张春梅一周也就休息一天。唉,休一天和没休有什么区别呢?
张春梅在车上不时地打着呵欠,再能唠的人熬了一晚上也有些疲倦。
“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甜美的电子女声响起。
她看了看百度地图,上面的蓝色线条越来越短,马上就快到了。她突然精神一振,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没化妆,待会要见客户,怎么办?”张春梅有些傻眼。
“你化妆和素颜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杜宏斌有些疑惑。
张春梅顿时无语极了,这人没有办法好好沟通了。
“那自然是没有你天生丽质,帅气逼人自信的。”张春梅反其道而为之。
他不是想打击她吗,那她就夸他,一通乱夸,往死里夸,看他羞不羞愧。
然而杜宏斌好像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不会确实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吧?
普信男。张春梅扁了扁嘴给杜宏斌贴了一个标签。
两人到达客户小区门口时,才早上六点,今天又是星期天,门都没打开。
他们只能把车停在离小区不远处的路边车位。两个人一夜没睡,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了,还好小区是在繁华的市区,居民区旁边就有一条美食街,这么早,小吃店开门的也没几家。
一家叫南昌炒粉的小吃店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这里有肉饼熬的瓦罐汤,用很辣的辣椒放入肉条和鸡蛋炒出来的米粉,还有清汤肉丝面等等。
来南昌不来一碗米粉等于白来。
那辣是干辣,辣的过瘾,辣得人酣畅淋漓。
杜宏斌却表情痛苦,早知道他就不跟着张春梅选中辣了。原本他以为他是温临本地人里很会吃辣的,现在看来,是他不知死活不自量力了。
张春梅却没空笑话他,她正安静地干饭。
南昌物价比温临还贵,真是奇了怪了。
两个人吃了不过两碗米粉,却花了一张绿色的毛爷爷。
五十块钱能买五斤鸡肉,五斤肉,能买一斤半鱿鱼,两斤小龙虾。
也不知道张春梅是不是被徐繁影响了,现在她出来吃顿堂食都觉得不划算,不如在家自己做。
主要是她做的也不差,就是不太喜欢买菜洗菜。
两个人从找饭馆,等菜吃饭用时总计半个来小时,不一会儿,手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半。
讲道理张春梅从上大专之后到现在,如果不上班她能直接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来。
刘美女为了她赖床这个习惯没少骂她,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更年期到了,控制不住发脾气。
两个人吃完饭,在街上闲逛,好不容易到了七点多。
在小区门口张春梅就掏出手机给客户打电话,“陈先生,您的快递到了,我们在小门口,衣服已经连夜给您送过来了,您看是把快递放在保安室还是?”
“你们等等,我先穿个衣服,马上下来。”陈先生虽然这么早被人叫醒,却没有发作,很有礼貌地回答。
这素质也太好了吧。张春梅本来是想来了之后会被不分青红皂白骂她一通出出气。
可是没有。
甚至她准备的很多临场反应的措施都没用上,她甚至有点失望,这是怎么回事?
陈先生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温和太多了,她反而有点不适应。
只见陈先生缓缓的走过来,用门卡把门打开了,他接着邀请道:“你们辛苦了,开了一晚上车吧。来我家休息一下再回去吧,你们太累了。”
张春梅已经对这个看起来只比她大个四五岁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年龄不大,有素质,又住在市区,说明家庭条件也不差,手上没戴戒指,他未婚。
两个人不好意思地推辞起来。
“别不好意思,虽然我这里没有很多房间,但是沙发很大也很软,你们可以躺在上面休息休息。疲劳驾驶不好。”
真真是盛情难却啊。张春梅和杜宏斌也不再客气了,他们跟着陈先生来到三楼的301号,这就是他家。
一进门,张春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玄关换鞋子的鞋柜上,只有三双四十二码的男性的鞋子。客厅里居然没有液晶屏幕,只有一个用红木做成的书架。
书架的门是雕刻了花纹的,又嵌了两块凹凸不平的滚花玻璃。
张春梅憋了一上午,终于可以释放自己的排泄欲望了。
她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厕所。
这套房子是三居室两个厕所,一个人住确实大了一些。
张春梅羡慕不已,她三十岁的时候能拥有这样一套房子吗?
很明显,不能。
以她现在的能耐,一个月才四千多块钱,缴纳了五险一金,到手估计也不过四千。就算她不吃不喝,每个月都存四千,一年就是四万,就算是郊区估计也得还十年。
太那个了。这些都不经想,想了之后也没用,反而打击自信心。
张春梅和杜宏斌在这位陈先生家里睡着了,他们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等他们醒过来时,陈先生已经在厨房准备中午饭了。他煮了一大锅米饭。
这是他家里第一次来陌生人,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我帮你洗菜切菜呀。”张春梅主动向陈先生示好。
她在别人家里睡别人的沙发吃别人家的饭菜,总不好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忙来忙去,自己却坐在电视前心安理得的看电视吧,她做不到。
她还做不到白吃白喝吃软饭,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不用进来,菜我都处理好了,我炒的都是家常菜,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呢。”陈先生谦虚地说,“上一次我家来客人还是五年前,我前女友。”
陈先生继续说,“谢谢你们帮我把衣服送过来,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需要它,就是明天是我和她的纪念日,想穿的精神一点,让她瞧见。”
“那她现在还在这个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