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禁她们的小黑屋里呆了好几天,每天都有定时的食物过来。但是头几天还勉强可以果腹的食物,到今天却只剩下了稀烂的粥水。几个小女孩都饿坏了,有些女孩还饿得哭起来,但是哭累了也只能老实地睡着。睡觉是最节省体力的,海琪也是,她是几个女孩之中最安静的,脑子里一直在判断着周围的情况,但是每天除了从那些看守的盗贼那里听到乱七八糟的吹牛故事之外完全得不到任何关于附近的情报。
就在窘迫的时候,今天,那一直闭锁的木门终于打开了。
先走进来的是盗贼的头头,通过几天的观察,确定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家伙过来的时候都是命令的口吻和其他盗贼说话,所以海琪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那家伙进来之后先是很认真地环视了下小黑屋里的一切。
他手中拿着点着的蜡烛,而小黑屋原来也有暗淡的烛光,是廉价的动物油点燃起来的,动物油灯不是很贵,但是实惠,这几天都没有人给那动物油灯换油也不见熄灭的样子。所以蜡烛的光芒和动物油灯的微光一起照亮这个原本暗淡的小黑屋之后,几个小女孩的窘态全部暴露在了大叔那一脸凶煞般的脸上。
小女孩看清楚了那盗贼头头上的恐怖疤痕都害怕地互相抱在一起,唯独海琪独自一人在另一边的小黑屋角落里。那些小女孩似乎都很不喜欢海琪,而海琪也不理她们的样子。因为她还是最瘦小的,所以其他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或许是第一个被处理掉的。这几天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搭理她,而海琪早就一个人惯了,对于女孩们本能上的疏远也没有多少感觉。
最后,那盗贼头头把眼神落在了独自一人的海琪身上,脸上露出了笑。很快就走过来,一手提起了海琪,把她轻松地提起来往外走。
海琪不作声,而是安静地被盗贼头头拎小羊一样被带了出去,而盗贼头头很快就让其他手下关上了关押女孩小黑屋的门。通过长长的通道,这时候海琪才大致判断出,这竟然是一个地下通道。
顺着通道走,大概几百米的样子,盗贼头头带着海琪出去了通道,现在正好就站在大片树荫覆盖的洞口。
“提夫大人,你打算这样把我卖掉么?你会后悔的。”海琪终于还是认不出,首先说了出来。语气很平和,好像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提夫,就是那个杀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盗贼们的首领。
听到海琪说的,提夫皱眉:“呃,你在警告我?”说着,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手中好像兔子一样完全没有体抗力的小丫头。
海琪九岁,身体也因为一年来的虐待而营养不良,但是她那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在她幼小的外表上增添了不少的光彩。哪怕一直瘦弱,她也看上去比其他的小女孩漂亮多了。而且本身性格所导致的阴柔怪气让她看上去很成熟,也是让她区别于其他女孩的特征。
“你说呢,提夫大人,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你。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卖掉我,你会后悔的。你知道脑子么?是个好东西,我可以帮你解除你现在的困境,甚至可以帮你成为一个成功人士。”很自然地说着,海琪伸手用自己的小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看到小家伙说得这么认真,提夫感觉好笑,他打心里看不起这个手中的羔羊:“收买你的奴隶商来了,你跟他说吧。我是不打算听你的话的,强者,不会蠢到听一个小丫头的胡扯。”说着,安静下来,不再理会海琪,而是抓着她继续朝前走。
海琪心中还是有点失落的,但是她保持着外表上的平静。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样的家伙,奴隶主?买小孩的一般是那些家伙吧。在这个世界,一群靠着买卖小孩和女人而暴富的特殊商人。
继续前进,提夫手中的海琪突然挣扎起来,她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就和在盗贼袭击村落之前,她突然感觉到的不安一样。
“喂喂,别耍花样,你是耍不过我的。”提夫恼怒道。
但是海琪则是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你如果现在过去,会死!一定会死。你之前和那交易的奴隶商有过节吧?”
“喂喂,说什么鬼话!”提夫好像被说中来到心事,但是他还是不想相信这个作为自己俘虏的小丫头的话语。
而海琪认真道:“我去当诱饵,这样你就会相信我的。相信我,你就不会没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脸色变得严肃。
提夫的心动摇了,抓住了这些女孩俘虏,袭击村落,完全是因为那个奴隶商的指引。而奴隶商,很多都有佣兵,袭击那种没有什么防备的偏僻村落也不是难事。被海琪一说,他心中打鼓,在接受那个奴隶商的任务之前他就感觉哪里不对,而现在因为女孩的话,他动摇了。
“你,你去当诱饵,我会掩护你的。别想逃跑,那样你一定会死的很惨。你很清楚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女孩的下场吧?”提夫说着,语气之中略带威胁。
而海琪的脑海之中也闪过了这些天在小黑屋顺着门缝隙偷看的景象,这些盗贼对女人非常狠,想起来就是恶梦。他们是盗贼,平时的各种娱乐可不是猜拳讲故事,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拥有条件的他们当然是最喜欢玩弄女人,哪怕海琪对人世道德已经淡漠,只是为了利益而存在,可是如果不解决现在的困境证明自己的价值,提夫这个卑鄙无耻,为了得到利益的家伙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点了点头,海琪握紧小小的拳头朝前走。提夫隐藏起来了,他不愧是盗贼的首领,气息完全消失地无影无踪,连海琪已经习惯洞察四处环境的本能也无法一下子寻找出隐蔽了气息的盗贼首领。盗贼擅长隐蔽和偷袭,和土匪强盗不同,盗贼是擅长速度和瞄准敌人弱点一击必杀的卑鄙之徒,任何道德都无法束缚他们,他们就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小人。
“喂喂,来了么?提夫先生。”继续前走,前面就出现了一个肥胖的身影。那个家伙就是提夫要见的奴隶商大叔吧。一个肥圆的家伙,满嘴的油水,贼眉鼠眼的。和原本就脸上布满疤痕,一脸凶狠的提夫一比,就是个丑肥圆。
“提夫先生不打算见你,奴隶商大人,你竟然带着佣兵来围堵他,他早就看穿了。”海琪鼓足勇气,对着对面的奴隶商大叔说着。
那奴隶商一脸惊讶,然后露出了凶狠的样子:“什么?围堵他?一个小小的盗贼,我随便分出属下的佣兵团就可以轻易毁灭的盗贼团。要不是袭击的村子太过偏僻,我可不会让那家伙带着那群没用的无名小贼去烧村落。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替提夫说话?提夫可不是会信任小孩,特别是女人的话的!”
看着那奴隶商,本来开头的话是试探性的。而现在,海琪完全判断出来了,那家伙真的对提夫有敌意。而她现在的想法,也就是计划,要把那奴隶商原本的只是和盗贼的普通合作意图转化为敌对的敌意。这样提夫和这个奴隶商就会开始敌对,然后互相攻击,自己则是可以找到逃跑的机会了。
一脸轻松的样子,海琪好像看穿了那个奴隶商想法的模样,微笑地和商人对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一直在盘算怎么利用提夫先生,然后利用完就处理掉吧?原本你没有这个打算,但是这次你带来的佣兵可以看到,你的佣兵不是用来自保,而是打算用来干掉提夫区区的上百小喽喽吧?”
“胡,胡说!小丫头你懂什么。我可是正经的商人,快,快叫提夫出来!我要和他交易的,可不是来和你这个小丫头动嘴皮子的。”奴隶商脸上的肥肉抽动着,他原本对提夫有敌意,也想杀死他,但是提夫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这次听说俘虏了不少的美女,都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他不打算立马翻脸,那样他这次的生意差不多就泡汤了。
海琪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知道那么多,顺着已经出口的话语,口舌伶俐地开始诱导没脑子的奴隶商:“交易呢?真的是这样的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提夫引诱来然后杀掉的?你想的很美。奴隶商先生,你现在和其他的奴隶商竞争很强吧?而提夫大人只要有钱就会帮忙,甚至帮助你的对手。所以你现在想要直接除掉提夫,这片荒原上数一数二的盗贼团首领,然后自己再寻找听话的合作伙伴么?很缺德的啊,作为商人,你违约了,也违反了商人最重要的诚信。”盯着那个土肥圆商人的紧张,海琪直接张嘴就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有意义的话语,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却又那么有理有据。语言,是人类最强的工具呢,黑的,都可以说成白的。
“你,你……我,我要见提夫。如果你再胡扯,挑拨我和提夫先生的主从关系,我现在就让手下砍了你!”那奴隶商嚎叫着,一手举起,身边冒出了好多的佣兵,人头粗略估算一下,至少近百人吧。而这么多人,现在就把小小的海琪团团包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