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苦玄老人和沈天放面带着笑意走了出来。
“不错不错，很精彩的一场战斗。”
沈天放看着场中的许川，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其原本威严的一张脸，此时乐开了花。
“参见城主大人！”
见到苦玄老人出现，‘养精堂’众人连忙单膝下跪以示尊敬。
苦玄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将重伤的秦勇抬走。
没了秦勇的嘶哑吼声，整个‘养精堂’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空中时不时飞过的小鸟叫声。
“怎么个意思，两位城主？”
许川眯起双眼，一脸假笑地望向苦玄老人和沈天放。
“跟苦玄老头没关系，这是我的主意，我想看看你行不行。”
沈天放双手环于胸前，一点也没有做坏事被发现该有的觉悟，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
许川啧了一声，他发现这老头还挺难对付。
“那你现在看出来我行不行来了吗？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既然你跟我玩混不吝那一套，那我就比你更混！
许川头微微扬起，用鼻子俯视沈天放。
一旁的青姬面色古怪，她怎么觉得这两人的对话有问题，但又不敢确定，抬头望向旁边时，只见一旁的胖子正在对他挤眉弄眼。
她的脸色瞬间红润起来，都是一群不正经的。
“哈哈哈...”
沈天放大笑起来说道:“你这小子很对老夫的胃口，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聊就聊，怕你啊！”
......
黑角城仍旧是车水马龙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兽潮的摧残，当初被擎天巨蚁毁坏的城墙也已经修缮一新。
许川从窗口向下看去，能看到许多血气强盛的武者在黑角城的大街上穿行。
这些都是在兽潮之后新涌进黑角城的佣兵，其中不乏厉害人物，原本因兽潮而死伤大半的黑角城佣兵，不到半月的事件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数量，甚至比以前多了更多厉害的佣兵小队。
所以黑角城的猎兽生意照旧，埋葬的只有那些已经被遗忘的佣兵。
许川关上窗户，转身问道：
“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这可不像是一个谈事的好地方。”
他所处的环境是一家普通酒楼的普通雅间，秘密的事并不适合在此处交谈，因为这里很容易隔墙有耳。
沈天放大口咀嚼着桌上的饭菜，丝毫不顾及形象，嘴上和手上都散发着一股油光。
“先吃，吃完再说。”
他说了一句，之后仍旧是埋头干饭。
许川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沈天放的对面吃了起来，
他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看沈天放吃的速度，他但凡用筷子吃几口就没他吃的了，所以还是手更快。
沈天放见此笑了笑，索性也是将筷子撇下，和许川一样赤手上阵。
两人都属于吃的又猛又快的哪一种，所以当桌子上的肉不够吃时，两人不免争抢了起来。
双方也不动用修为，单纯就是比拼速度和反应能力，一颗肉丸子都会成为两人抢夺的焦点。
说一句饭桌如战场，此时也并不过分。
“嗝......”
“我说沈老头儿，你到我来这就想跟我抢吃的？”
许川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拍了拍自己鼓胀的肚皮。
“非也，非也...”
沈天放一只脚踩着桌子，半倚在椅子上，正拿着一根鱼刺剔牙。
“你觉得什么是武夫？”
他冷不丁问了许川这样一句话。
“反正不会是吃饱喝足了，在哪又剔牙又抠脚的主。”
许川的后背完全陷在椅子上，吃饱后的饱腹感让它生出一股懈怠。
“哎，话不能这么说。”
沈天放停下正在抠脚丫子的手，然后用这只手随后扣了扣牙，看的许川一阵犯恶心。
“什么叫武夫啊，我这种就叫武夫！”
他扣完牙的手指了指自己说道。
“武夫就是身上带着一股烟火气，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混迹在红尘中逍遥快活。”
“如果你非要表现得像是一个不沾凡尘的人，那就趁早别走武道，去附近山头找找，看看能不能当个仙人。”
沈天放身体侧了侧，将那只脱了鞋的脚放在椅子的一边，整个人以一种很舒服的姿态窝在椅子上。
许川面露讶异，这话怎么听的不像是现在这副尊荣的沈出来的，这格局一下子打开了啊。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在找适合自己的炼脏之法，以求结出武胆，但这世上炼脏之法千千万，又有那种最适合你？”
许川这一听，好家伙是要讲干货了，他立马起身拎着茶壶，屁颠屁颠地来到沈天放跟前说道：
“沈城主嗓子干了吧，喝茶喝茶。”
说着便要给沈天放斟上一杯茶，但沈天放五指张开盖在茶杯上问许川：
“会喝酒吗？”
“会啊！”
“那喝个屁茶！小二上酒！”
沈天放对着外面的小二吆喝了一声，随即便有两坛美酒摆在了许川身前。
“炼脏很简单，无非就是水磨工夫，我可以教你，但是有一点我教不了你。”
沈天放揭开一坛酒，哪来两个大碗给两人各自倒上了满满一碗。
“是什么？”
许川接过沈天放递过来的酒，眼睛却是直勾勾地望着后者。
“武道！”
沈天放直接将手中的一碗酒喝了个干净，他咂摸咂摸嘴回味着，末了跟上一句;
“好酒！”
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川，后者立马会意，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许川将已经空了的酒碗放到桌子上，沈天放立马又给他满上了一大碗。
“武胆的凝聚就是武道的选择，那些凝结不出武胆的人都是心性不定之辈，要不是在几个武道之间左右摇摆，要不就是不敢迈入这条武道，生怕之后武胆会碎。”
“武胆为什么会碎？”
许川这次没有等沈天放望向他，在后者给他倒满的那一刻他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沈天放见此也是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
“当初选择的那条武道走不下去了，武胆就会碎，碎了，你这一辈子就当不沉武夫了。”
他继续给许川倒着酒，许川注意力都在沈天放的话里，根本没注意他喝了第一碗之后再也没碰第二碗。
“那什么又是武道呢？”
许川继续喝继续问。
“武道的说法就多了，这世界的武道千千万，基本上你坚持着什么，然后以此结出武胆，那么什么就是你的武道。”
“武道就是每个人动武的理念，每个人挥拳头之前都有自己的理由，武道就像这个理由一样，当你走上这条武道之后，走到极致便诞生了自己的势，那时候你就踏入了气势境了。”
许川喝多了酒，头有些晕乎乎的，但他觉得沈的这些话都好有道理。
又喝了一碗沈天放倒得酒，许川晕乎乎地问道：“这武道都有什么武道，你又练得是什么武道？”
“我练的是红尘武道，逍遥自在，这也是大多数武胆境武夫走的武道。”
“不过也有些不一样的，比如无情武道、止杀武道、无敌武道......”
在听到无敌武道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的许川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无敌武道好啊，我要修无敌武道！”
沈天放听到这话，眼中突然有精光闪过，这一幕像极了几十年前的场景，当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是如此坚定地喊出了这句话。
“无敌武道不是那么好走的，你确定吗？”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是怕惊扰到许川。
“确定！相当确定！我要做真无敌！”
许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这下他是彻底地醉了。
“那我教你无敌武道，你替我做件事怎么样？”沈天放依旧很小声地说道。
“说！”
许川满脸通红，整个人晃晃荡荡，眼皮都抬不起来。
“帮我离北城参加十三天骄赛。”
“没问题，不就是十三天骄嘛。看我一拳轰碎他们！”
许川身处一拳向着身前挥了出去，由于醉酒，这一拳绵软无力，反而是把自己带到了地上，他顺势趴在地上睡了起来。
沈天放看着醉倒在地上的许川，满意地点了点头，惬意地独自喝起了小酒，是一口口抿而不是大碗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