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素云听大太太如此刚愎,就附和道:“还是太太有见识,村姑进城不迷路就烧香了,还想掀啥风浪,不自量力呀!”
周大娘对媳妇的上道很满意,当然面上不能显,免得漏破绽了。
“太太,她一个姑娘家在外也不安全,况且议亲的事得赶紧些,免得夜长梦多!”
大太太仍一副庄重的模样,颔了颔首,沉声说道:“嗯,我安排人去盯着她,你到崔府上试探老夫人的意向如何。”
周大娘应下后,领着媳妇一起行了礼,就下去了。
待这婆媳离开后,大太太立即唤来马荣。一番吩咐后,马荣领命自去安排。
二太太回到自己院内回想大太太刚才的神情及话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又想不出所以然,最后叫一个管事嬷嬷,两人在内室嘀嘀咕咕了半个时辰,管事嬷嬷才离去。
郭淑媛一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腹响如鼓了,她才慢悠悠地爬起来。一问小二才知早餐不供应,只供午、晚膳。她一听,这不就是让她有理由出门逛街吃吃吃吗?
郭淑媛拉上白秋娘和白玲欢欢喜喜地朝街上跑去。
宣城地处西部,人情风俗与中原地区存在一些差异。郭淑媛一行人不免都好奇地赏玩一番,走着走着,就被前面热闹的人群吸引了目光。走近一瞧,这些人排队买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包子!
只见一个个拎着小包的人心满意足的人离去。还有的买到包子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完全不顾包子烫嘴得紧!那猪八戒吃人参果的猴急样,仿佛是饿了几日的饥汉!有的大大地咬了一口后,细细地咀嚼起来,然后满意地闭眼回味口中包子的美味。
此时郭淑媛的肚子发出了“咕咕咕”叫声。声音何其响亮!郭淑媛脸红了起来,因为周围许多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白玲立即心领神会地问郭淑媛:“小姐,我们要不要试一试这包子的味道?”郭淑媛想了想,颔首答应。
白玲刚想去排队,郭淑媛立即拉住她,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白玲一笑,马上朝长长的队伍前端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白玲就得意地双手捧一大包热气腾腾的包子朝这边快步走来。走到郭淑媛面前后,献宝似的将包子呈上。
郭淑媛盯着白玲手里包子,面对得不是很好,有些发黄,但在古代或许面粉加工的工艺也就这样了。捡起一只包子,郭淑媛马上上下翻看,然后轻轻咬了一口。面的口感松软,但不香。再咬一口,还没咬到馅,再咬一口,一条筷子大小的肉丝扯了出来!再嚼一嚼,是蛮香的,可惜太少了,不够味。这包子的味道实在一般般。不过,饥饿的驱使让她忽略了这些细节,三两口就把一个包子干掉了!
白玲何曾见过一个小姐风卷残云的吃相,目瞪口呆!愣神的当儿,郭淑媛又干掉了两个包子。郭淑媛自动忽略了白玲的眼神。自顾自地说:“这味道也就值得吃三个了!”
这下轮到白秋娘掉下巴了!
郭淑媛却在心里嘀咕:姐当年吃过五个大肉包,一笼小笼包!还是干吃不带喝水的!
剩下的包子白玲几人分了。一行人又漫步向前,寻找新鲜的东西。走了一段后,郭淑媛发现这里的吃食多是面食,制作方法不外乎是蒸、煎、炸、烤。肉食多是牛、羊肉,卤和烤是主要烹饪方法。味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郭淑媛没勇气吃那些用黑乎乎手指做出的食物!
转了一圈,发现宣城虽热闹,但却不繁华。街道、房子和居民都一样质朴无华,毫无亮点可言。一行人怏怏回到客栈。
小环回到郭家后,直奔周大娘安排给八小姐的院子,她不敢直接去找周大娘。没多久,马大姐就趁人不备时,溜进小院里。她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马素云离开不久,小环就跑到大房院内,求见大太太。
大太太听说郭淑媛的小丫鬟求见,沉吟片刻才答应见人。
给大太太行礼后,小环仍低着头,不敢抬眼望高高在上的大太太。她虽入府没几个月,但有关大太太的事情却听旁人说了不少!面慈心黑,口蜜腹剑,端是个笑面虎!在小环惴惴不安又不知该如回话时,就听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是小环吧?”
“奴婢是小环。”
“你抬起头来吧。”
小环有些迟疑,但还是乖顺地抬起了头,同时就看到一个脸如满月,眉眼慈善的中年妇人正眼含笑意地望着她呢!霎那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人。不过脑子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大太太惯会装,每一个笑容后面都是一把刀!”她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回魂!
大太太没错过小环的一切小表情,心里也跟着一起一伏的。
“小环,八小姐为何一进自己的院子就跑出府了?”大太太仍用亲切和善的语气说话。
小环不敢怠慢,唯恐担了小姐离府的责任,于是就将郭淑媛进府入院后的表现一一道来。
听完小环的话,大太太腹诽:一个小村姑比下人还不如,还想挑三拣四的,不给点颜色,她还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呢!随即唤来周大娘。
周大娘进门一见低头垂手立在一旁的小环,再看大太太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心里就有计效了。
“太太……”周大娘刚张口,大太太用眼神制止她继续下去,“甭说了,你领小环下去,多教教她些规矩。”
周大娘一愣,当下行礼,领着小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