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之声,自在方外,窈窕好逑,可问佳人否?
她去见了萧骋,回来时从菡华宫搬了出来,落在楚芷菱处,这中间的深意自然不得而知。
楚芷菱眉间思虑,这眼前的女子越发看不懂了,但来时这位脾气不大好的王上却心情看似不错,与林漓脸上的淡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喝点粥吧。”
她将甜粥端来床边,照顾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
林漓微微一笑,费力的起身:“我没事,放心,也让他放心。”
楚芷菱点点头,将粥递交给她,本就消瘦的身体经历回来后的生病,更为瘦弱。
丝毫没有少女天真活泼的模样,终究是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少女,楚芷菱怜惜般将她额间的碎发抚到耳后。
像是透过她在看他人。
“他,他可好?”终是试探出口。
林漓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回答:“听说最近行侠仗义去了哪个山匪的窝,教化他人却成了山大王。”
楚芷菱听到后也热不住笑了起来:“是他会做的事。”
一语终,两人之间沉默,心知肚明在暗自流动。
林漓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粥,但还是见了底,递给了她:“他很好。”
楚芷菱安然回答:“那就好。”浅笑言兮,是少女欢喜满足的模样。
踌躇再三,她细细观望其他人脸色细语:“你可知他领兵去了津城?”
林漓呼吸一紧,心中透露不定的慌乱。
此他非林曲流。
“知道……”
“那你们的婚期……”
她泛着坚定的眼神:“如期举行。”
无论生死。
楚芷菱诧异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子自家哥哥拥有的也只是短短一刹那。
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萧骋让她做的,也不过是好好看着她。
楚芷菱走后,林漓穿着白色里衣赤脚走在熟悉的住处,冰凉让她的咳疾难耐,阵阵颤心。
熟悉的梅花香味,熟悉的红木桌椅,熟悉的青蓝屏风,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和记忆中那几月,一模一样。
临近足月时,她又挺着在肚子里活蹦乱跳的孩子,进了这里,坐在院中发呆,偶尔听着唤雨阁传来他平安的消息。
即使是被变相软禁在王宫之中,她倒也心甘情愿,伴萧太后一月,可惜终未等到她腹中疼爱的小曾孙。
萧老太后坚持不住,去了。
同时传来荆峙率兵去了戍北,唤雨阁传来燕林军夹击的消息,为了脱身救他,舍弃了自己的孩子。
那一碗药是她心甘情愿从楚芷菱手中接过的。
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不曾忘记。
林漓细想,自从津城平安归来已是一月后,正好是过年时期,前世她进宫在不远处偷偷瞧了他一眼。
说是三次相见,但实际上不知好奇的偷偷看了多少眼。
那时腹中已四月有余,但身形匀称,多数人也只是以为她滋润了些,还未被发现未婚育子。
去戍北后,爹爹意外去世,她因萧太后被逼入宫,困宥于这方天之下。
林漓坐在院子中,身边的宫女拿来一层薄毯盖在她身上:“姑娘,小心着凉。”
回眸一转,清冷的模样让宫女经验,一声谢谢犹如清泠入耳。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瞧着风吹落树叶,鸟儿孤声作响,这诺大的寂寥,就这样毫无遗漏的展现在眼前。
思绪了许久,不远处的宫女终于听到了林漓的叫唤,急忙上前。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烦请告知王上,我要见萧太后。”
“这...奴也见不到王上,不知如何告知。”
宫女有些为难。
“没事,自有人传达。”林漓说完,挥手又让她离去。
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晌午的时间,萧骋从书房中风尘仆仆赶来,脸色喜悦:“你可是想通了?”
“我要见萧老太后。”此时林漓早已着装慎重,依旧是进宫时的深蓝裙裾,略施粉黛足以掩盖苍白。
楚芷菱隐隐有些心疼,随即笑自己有何资格。
他人不觉苦,本家何担忧。
狐狸眼微眯看向她,闪烁的目光在林漓眼里,让萧骋看不出,也猜不透。
只当是想通了。
一月后的大婚,如期举行
只不过不是去瀚海王府,而是来这至高无上的王宫。
做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之一。
萧骋不由心情更好了些。
他提的要求便是林漓答应,他放过她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在他看来对林漓毫不重要的荆峙。
只是这位命不由己的忠义王爷还不知情的在津城为他平乱。
“好,我亲自带你去看祖母。”
林漓见状答应,转身对楚芷菱微笑说道:“和我一起去吧,之前我要给你的东西落在外祖母那了。”
此刻萧老太后在林漓眼里不再是这些称谓,只是和安乐公主一样的外祖母,即使可能外祖父的死与秦家有牵连,但也绝不是一心将外祖母当女儿养的萧老太后所做的事。
楚芷菱愣了一下,看向了萧骋,见他点了头,才做声答应。
和进楚芷菱住处一样,来时简约,走时也是孑然一身。
这里的东西,林漓一样未要。
行到安乐殿时,看到熟悉的嬷嬷们才露出些亲切的笑容。
“见过王上、贵妃娘娘。”
得到萧骋的示意起身后,才打趣似得朝林漓小声说道:“姑娘怎么跟随着一起来了,可是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给老太太瞧着?”
林漓狡黠笑道:“这回可得让嬷嬷好好猜想,我带了什么来。”
这一反应惹得熟稔的宫人们忍不住眉眼笑出了纹,丝毫未感受一丝异样。
一同走进了安乐内殿。
所谓老人迟暮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意境吧,林漓已经从萧老太后的身上看到了时间的消亡,老人斑即便是保养也忍不住纵生于手背之上。
她朝着假寐的老人轻声喊道:“外祖母?”
秦淑蓉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大帮子人有些发愣,随即对林漓笑着回道:“人年纪大了,越发的容易困,耳朵也不太行了。”
“这么多人,我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林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