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此刻,面对着养由门四首徒之一,当符飒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之后,又和以斩风的助益,竟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使得一样拼出了性命去战斗的霍浅羽竟能保持了不短的时间与惟俏僵持着不相上下。
自然,是免不了挂了些彩的。
但二人却似是被鲜血刺激了一般,愈战愈勇,使得惟俏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拿下人来。
其实这时符飒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她一旦倒下,她身后的这些房间里的人,便都会因她的无能而陷入险境,甚至于连向笛也或许不得不因她而就范。
他们一直以来所付出的种种努力,便会因此而化为泡影。
为了晋凉,为了霍将军的冤屈,为了身后的这些人,她也必须要战斗下去。
惟俏的怔忡也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
看到惟妙吐血后,她心中激怒,下手便也愈发凌厉了起来。
霍浅羽和符飒在惟妙面前终究是身手弱了一些,在惟妙杀气全开全力以赴向她们发动了攻击之后,二人便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但此刻,谁也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向笛一招击败了惟妙之后,本欲打算乘胜追击,将这个蒙面的黑衣人一举擒获,正好也留作活口。
不料惟妙见向笛逼来,竟然在一息之间便捡起地上的弓,自背后抽出了一支箭对着正与惟俏激战的符飒射去。
这一招围魏救赵用得极好,对于向笛而言,被晋凉极为珍视的符飒自是比地上的惟妙重要得多,眼看那一箭射出,向笛身形急转,硬生生地向后纵跃起来,整个人如流星一般飞坠而下,终于赶在箭头逼近符飒之前,以剑身挡住了它。
也就是这一个分神的功夫,惟妙以掌拍地,猛然飞跃而起,口中大喝一声“走”,便已上了房檐。
惟俏听到惟妙喝声,自然无心恋战,挥弓一拦,将二人迫开后,转身便向惟妙所在的方向飞扑而去。
不料,向笛却是比惟俏快了半拍,在空中硬生生地拦下她,以剑气将她重新逼回了地面。
惟俏不得已,只有咬牙继续应战。
符飒见两名杀手中一人已负伤欲逃,向笛要对付另一人已是游刃有余,便也不再急于参战,而是转回了身看着霍浅羽手臂上被惟俏的弓弦划迫的手臂道:“怎么样?你先进去歇着,有向护卫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事。”
霍浅羽同时也看到了符飒走路时明显有些脚步蹒跚,知她腿上也是受了伤的,便对她笑笑,摇摇头道:“小伤,不碍事的。”
她心中清楚,这些人既然在此刻来对他们动手,想必是想要阻止他们为祖父平冤昭雪,那她就更要看看,这究竟是些什么人。
几个回合之后,向笛蓦然双臂交错,长剑凌空击落。
惟俏大惊失色,慌乱之中已然来不及躲避,只得抬起手中的弓硬生生去格挡——那凌厉无比的剑气直直地击落在弓身上。
惟俏顿觉虎口剧震,当下便淌出血来,四肢百骸也像是被震碎了一般剧痛。
她手中那把那常人拿起来都要吃力的精铁弯弓,竟然生生被向笛的剑气劈成了两半,居中折断开来!
而向笛的剑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对着她的面门直直斩落……
惟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知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了,只得闭上眼睛,静等那一刻的来临。
然而,向笛在手中的剑即将触碰到她脸颊之时,却忽然被身后的一阵疾风惊动,一折身将身后的一支箭镞击落在地。
那是躲在房檐上的惟妙,拼尽了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射出了这一箭。
向笛挥剑挡住这支箭后,并未过多耽搁,便回了头。
不料,这一回头,向笛却是忽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方才那被自己手中的剑划落了面上黑巾的杀手,竟露出了一张温婉纤秀的脸。
这身手如此不凡的杀手竟然是个女子?
向笛有些不可思议,以至于有一刻愣在了当场。
而惟俏便趁着这个空挡,飞身跃起,跳上了惟妙所在的房檐,扶起了她,二人踉踉跄跄地往远处跑了。
向笛原本欲起身去追,却又忽然想起了晋凉对他的交待,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符飒见向笛迟疑,又想到此刻家中仅剩的老弱妇孺,便叫住了他,“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她总觉得对方若是想要取他们的性命,应是不会只派两名杀手来才是。
也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向笛依言停了下来,走到二人面前道:“符姑娘,霍姑娘,让二位受惊了。”
此时房门打开,其他人急急走了出来,将符飒和霍浅羽围拢起来。
耿漳面上不仅仅有焦急,还有深深的内疚。方才几人缠斗中,他实在担心,便推门走了出来,却又被学文和窦玉娇一把拉了进去。
在几人连番的劝说下,耿漳也不愿自己出去之后反而成了符飒的拖累和别人要挟她的把柄,这才打消了不顾自身安危冲出去的念头。
“你们怎么样?”耿漳满含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二人,颤声问道。
“不要紧的,爹,”符飒笑道,“这段时日世子教了我许多防身御敌之术,而浅羽又是得了霍将军真传的,我们二人联手,自保是没问题的。”
霍浅羽也笑,张开了手臂转一圈道:“耿爷爷您放心,我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耿漳这才安了心。
窦玉娇则慌忙回屋里去为二人找包扎用的药箱了。
符飒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着窦玉娇忙碌的身影,她才意识到,打斗到现在,这院里的动静实在不算小了,纵然那些下人们生活在二进院里,也该听到这里的动静了。
可直到此刻,却并无一人走出来过。
否则哪里还会需要窦玉娇里里外外地忙碌着为她们寻药包扎?
“冯嬷嬷他们呢?”符飒有些担心,生怕这些无辜的下人们仅仅是因为被派来伺候他们而在一夜之间尽皆丢了性命。
她更不会认为,晋凉派来给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贪生怕死,背主求生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