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萧府的路上,宁汐月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顺利地拿到萧瑾的三根头发,以及怎么才能让巫医知道,那头发是他的?
如果巫医没有判别的手段,她是不是随意找个男子的发丝都可以?
正在想她要不要找个萧府小厮的头发混过去时,一个黑影就突然出现在马车外,给她扔了张纸条又消失。
宁汐月将纸条打开,瞧见上面写着几个中规中矩的字--会有人盯着,切勿想着蒙混过关。
她叹了口气,看来黑市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有些本事在的,在萧府也有人能盯着。
看完,她就将那纸条交给跟在马车边的崔阿杏,示意处理掉。
马车停在萧府门口时,宁汐月就瞧见叶紫柔在门口等着,她莫名又想起晨起发生的那一幕。
“表嫂安好。”叶紫柔上前要扶着她下车,“表嫂累了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很多菜,厨房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照着表哥的口味做了些,想着你们夫妻一体,口味应该也相同。”
她这几句话,讲了好几层意思,一来是告诉宁汐月她知道萧瑾的口味,二来是说厨房根本没将宁汐月当做夫人,连口味都不知道。
这三来,就是向宁汐月彰显自己在萧府的地位。
“夫人恕罪。”管家立刻上前解释,“表小姐执意要自己做菜,我们拦不住。”
府中的仆人也不知萧瑾为何突然同意叶紫柔住进来,夫人也没发话,他们自然不敢多说,只能任由她肆意妄为。
宁汐月只是冷淡地笑笑:“我从来吃的私房菜,旁人不知也正常。”
语毕,她也不去看叶紫柔骤然变黑的脸色,直接回了院子。
院子里有小厨房,崔阿杏去炒了几个小菜,府中立刻到处飘香。
闻到香味,叶紫柔在隔壁院子忍不住冷哼道:“得意什么,到现在为止,与表哥还是分开住?”
她身边的婢女怜湘低声道:“小姐,看来萧大人对她也并没有那么喜欢。”
“是完全不喜欢!”叶紫柔出声强调,“怜湘,你去外面守着,见表哥回来立刻来报。”
萧瑾今天回来得早,就是想要看看宁汐月如何拔他的发丝,心里着实还有些兴奋。
黑市全都是他的产业,今天偶然间巡视,居然碰到宁汐月,虽然知道她要吐真丸也是用在他的身上,可他还是想要让她如愿。
她以前开上月书院时,并不是一帆风顺,一个女子想要在上京做事,自然吃了很多闭门羹,也看了很多人的脸色。
如今他有能力了,在他这里,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总舍不得让她碰壁。
在门口站了会儿,确认自己身上的风霜与血气都散尽,他才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进去,屋内的灯还亮着,门窗却都紧闭。
“夫人。”萧瑾走到门口低声道,“我进来了。”
宁汐月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萧瑾没有关紧的院门外有人进来,她冷哼了声,便闭了嘴。
“表哥。”叶紫柔委委屈屈地走进来,拿着食盒,“这是我方才去外面给你买的饭菜。”
萧瑾想到她可能刺激地宁汐月打开门,便未赶她走,冷淡的目光看着她。
他没有冷声赶人,叶紫柔就受到莫名的鼓舞,立刻将食盒交给旁边的小厮。
放下之后,她原本打算转身就走,可还是意意思思地转身道:“表嫂,是我不知轻重惹你生气,你可千万别不让表哥进屋呀。”
说完,她向着屋内直接跪下了,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
萧瑾微微蹙眉,不知道自己回来之前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宁汐月生气教训她了?
他染了夜色的眸子里,骤然亮起些许星光,如果宁汐月肯为难叶紫柔,是不是证明,她吃醋了?
“夫人。”萧瑾敲了敲门,“发生何事?”
宁汐月并未出来,崔阿杏出来后便将门直接关上。
“大人。”崔阿杏欠身行礼,“我家姑娘也不知发生何事,如果有什么让表小姐误会之事,那还真是抱歉了。”
她虽然是在行礼,且说的也是道歉的话,但神情却不卑不亢,声音也清冷至极。
“阿杏姑娘。”叶紫柔涩声道,“都是我自作主张,在厨房做了表格爱吃的菜,我本以为表嫂与表哥伉俪情深,必然喜欢的菜式也是一样的,岂料表嫂不喜欢。”
她这是哭哭啼啼地给宁汐月挖了个大坑,崔阿杏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叶小姐,我们姑娘才是萧府的女主人,她已宽宏大量原谅你的无礼,下次要在府中做什么之前,还请先请示夫人,我们姑娘好心收留小姐,难不成还要惹得一身不是?”
叶紫柔的神情立刻僵在了脸上,接下来的话突然也不知如何说。
“既然是误会,你先回去。”萧瑾转身瞧着叶紫柔,“无事不得来这个院子!”
他的声音与目光一样冰冷,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锥,直刺入叶紫柔的心口,让她钝痛难忍。
“是,表哥。”叶紫柔起身,“明日我再来同表嫂问安请罪。”
她走之前,依旧要让萧瑾知道,她是无心之失,而宁汐月则是有意为难。
崔阿杏去关了院门,然后就在门口守着,并未上前。
“夫人。”萧瑾轻轻推开门进去,“你……”
他一条腿还在外面,就看到屋内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饭菜,许多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她,竟还记得!
“这是特意在等我?”萧瑾上前坐下,抬眼看去,“夫人可用过饭?”
明知她居心不良,但在此刻,萧瑾的心里还是狠狠地暖了暖。
他多希望在以后的每个晚上,只要回到家,就能看到明亮的灯光和一桌可口的饭菜在等着他。
“不曾。”宁汐月摇摇头,“在……等你回来。”
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宁汐月有些别扭,觉得嗓子里仿佛塞满了鸡毛,不自觉地咳了咳。
“夫人你知道吗?”萧瑾声音轻柔,好似羽毛在谁的心间轻轻拂过,“我穷尽手段所追求的,莫过这顿饭菜。”
和你!
萧瑾:夫人,你就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宁汐月: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