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空隙，宁汐月迅速从床上溜下去，站远了些才道：“萧大人，昨晚很抱歉。”
此刻，她的后背依然有温热的触感，挥之不去，浅浅的热意似乎爬上了脖颈和脸颊。
“抱歉什么？”萧瑾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夫妻本该如此。”
听到他说“夫妻”二字，宁汐月浑身的汗毛就倒竖起来，她转身到外间去洗漱。
她将手伸到水里，突然从旁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拿走帕子。
帕子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里穿梭，最终被拧干，递到了宁汐月的手里。
宁汐月一怔，抬眼看向萧瑾，见他唇角似乎噙着笑意，她慌忙接过帕子转过身去擦脸。
擦完她刚转身，帕子就被萧瑾拿去，又拿去水里淘洗片刻再给她，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表示脸洗干净了。
萧瑾又给她准备了漱口的东西，目光温柔地在旁边看着她漱口，瞳孔上映着流光溢彩。
宁汐月觉得今天的他太过异常，也太可怕，始终保持着警惕。
原本片刻间就可以完成的洗漱，硬生生拖了两刻钟才算完。
本以为这次可以坐下来吃早饭，萧瑾却拽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眉笔要为她描眉。
看着桌上的几样东西，这分明就是她以前惯用的，萧瑾竟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她怔愣的片刻，萧瑾已经描完眉，停下手看着镜中的她，清纯素雅的面容立刻显得温柔恬淡，与之前的她竟有几分神似。
“以后我每日给你画眉。”萧瑾按住她的肩，俯下身脸颊贴着她的额角，“可好？”
宁汐月如被火烫般突然起身，躲远了些道：“大人答应过我，不经我同意，不会……”
“难道我昨晚没做到？”萧瑾挑眉问，“还是，你想。”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根本一整晚都不曾入睡。
“我先走了。”宁汐月根本早饭都不想吃了，“告辞。”
她面色窘迫地打开门，竟看到管家带着人躬身守在门外。
瞧见她出来，管家便将手中两个木盒奉上：“夫人，这是府里所有账目及钥匙，大人吩咐，从今日开始这些都由萧府主母掌管。”
接着，他带着身后所有人都跪下去：“谨听夫人吩咐！”
宁汐月愕然看着满院子下跪的仆人，有个疑惑自心中升起，萧瑾竟真的将府中所有事物都交给她管？
“收下。”萧瑾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她身后，“本该是你的。”
几年前，萧瑾就在盼着这一天，如今终于实现，说话时声音低沉沙哑，负在身后的手都在发抖。
“大人这么做，我就看不懂了。”宁汐月冷声问，“明知你我之间……”
本不是真的成婚，又为何要弄这一出。
“那是你以为。”萧瑾锁牢她的目光，“对我来说是真的，且是唯一。”
突如其来的情话，猝不及防地塞了宁汐月一耳朵，又撞进颤动着的心房。
曾经的事情蓦然出现在脑海，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她立刻清醒，唇角露出冷笑。
唯一，唯一的玩物吗？
看着她的眼神从迷茫到清冷，萧瑾刚刚升起的希望刹那间幻灭，还是得慢慢来。
“搬进去。”萧瑾吩咐，“以后府中之事请示夫人即可，不必特意告诉我。”
管家应声，转头看着离开的两人心想，还从未见过大人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且上心，看来主母是不会再换人了。
萧瑾牵着挣扎不休的宁汐月上了马车，车上已经备好了早餐。
“你不肯在家里吃饭，只能在马车上。”萧瑾将桌上的饭菜摆好，“快吃，不能饿着肚子上课。”
不知不觉间，他变得比以前话多了很多，可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跟她叮嘱清楚。
“若你提早回家，便早点休息，若迟了便等着我来接你……”
他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断断续续倒是嘱咐了很多。
宁汐月只是喝了些汤，至于他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他今天会回去很晚。
既然萧瑾把要是都交给她，她就有进入书房的机会，倒是可以收下，方便行事。
马车到书斋时，萧瑾依旧牵着她的手将她送进去，看着她开始准备上课才离开。
离开之前，萧瑾温声道：“别太累。”
宁汐月颔首，目送他离开，目光逐渐变得冷淡。
他们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牵手和分离都显得十分自然，可总有哪里不对劲。
萧瑾刚离开，江夫人和莲婶就迫不及待地进来，瞧着她安然无恙，她们才放下心。
“你平安就好。”江夫人拍着自己惊惧不已的心，“还算萧瑾有些人性。”
她昨晚可是担心地一夜都没睡着。
“孩子，你有没有受罪？”莲婶眼里满是忧心，打量着宁汐月，“就……”
她也不知自己该怎么说这个令人羞耻的话题，她怕萧瑾那个魔头会在夫妻之事上折磨宁汐月。
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她也没能问出口。
宁汐月未经人事，自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夫人却懂了，心直口快地问：“萧瑾有没有在床笫之事为难你？”
这话问出口，三人全都闹了个大红脸。
“没、没有。”宁汐月立时有些结巴，“婶子放心吧。”
瞧着她不像是为了安慰她们而撒谎，江夫人与莲婶才彻底放下心。
她们二人走之前叮咛她如何防着萧瑾，千万不能被欺负。
学生都来了，她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王慧来得最早，只是看着眼底乌黑，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若只是她一个还引不起宁汐月的注意，岂料个个学生前来都乌青着眼圈，她不由得好奇。
“王慧。”她叫来最心直口快的王慧，“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瞧着她严厉的眼神，王慧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其他学生也都低着头不说话，看来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不告诉她。
“若你们不说，今日我便罚你们不许上课。”宁汐月的声音冷了几分。
沉默了片刻之后，王慧终于开口：“我们担心魔头欺负先生，在先生婚房外面守了一夜。”
萧瑾：成婚第一天就要上班，哭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