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月骤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夫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师生又如何，年纪相差得多又如何？”江夫人红着眼眶道，“若是他真心，我们也能接受，可他分明就是将宁先生当做、当做玩物！”
曾经江封带着她特意去萧府做客，为的就是接近宁汐月，她无意中走到那个小院，看到她这辈子都难忘怀的场面。
她险些将嘴唇咬破，才没发出丝毫声音，从萧府离开。
江夫人的话，让宁汐月呆立当场，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们夫妻居然觉得这没什么。
“小七。”江夫人一把抓住宁汐月，“我不能让悲剧在你身上重演，我定要带你走！”
曾经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带走宁先生，眼前这个少女，她定要救！
“真的不用。”宁汐月回过神来，推开她的手，“逃不掉的，江大人与他共事多年，难道不知道他的手段吗？”
江夫人叹了口气，蹙眉坐了回去，难道这件事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嫁给他也挺好的呀。”宁汐月故作轻松地道，“萧夫人，那可是多少姑娘盼都盼不来的，我觉得挺好。”
“傻丫头。”江夫人突然起身，“这件事你千万别答应，我会先想法子。”
说完，这次无论宁汐月再怎么阻拦，她都义无反顾地离开。
“姑娘，或许江夫人真的有什么办法呢？”崔阿杏温声道，“江大人也是官，萧大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为难他吧？”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不自信起来，只手遮天的佞臣，又岂会在乎区区吏部员外郎的话？
话说完，四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无人有心思去开门做生意。
宁汐月却淡然地准备上课，今天有很多的新生，她不能忘记自己作为先生的责任。
三人坐在一起偷偷商议，知梦提议：“不然我们将姑娘打昏，直接带走，怎么样？”
“怎么可能？”雪莲摇头反对，“这件事若是没有人相助，不可能成功的，我们连城门都出不去。”
听到雪莲这么说，崔阿杏突然来了主意，她蓦然站起身往外跑去。
其他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崔阿杏紧赶慢赶，还是在宁汐月结束课程之前赶回来，她身后跟着周云灿。
宁汐月回到后院，没看到其他三个人，却瞧见周云灿坐在椅子上，朝她淡淡地笑。
“小七姑娘不会怪我那日没能拦住萧瑾吗？”周云灿愧疚地站起身，“我无能。”
那日看到萧瑾将宁汐月强行带走，就想当初一般，他恨得想要去杀了萧瑾。
“周大人别这么说。”宁汐月叹了口气，“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自责。”
“既然你不怪我，那这次跟我走，好不好？”周云灿的眼中有满满的希冀，“萧瑾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你肯，我愿意放下一切，带你离开！”
宁汐月蓦然抬眼看着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一直忽略掉的，却只瞧见他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不会跟你走的。”宁汐月声音冷淡地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连累周云灿，他还有父母家人，若是被萧瑾盯上，以后会麻烦不断。
“为什么？”周云灿却莫名有些激动，“你是不想跟我走，还是根本不想走？”
为什么她每次都选择留下来，要去跟萧瑾在一起呢？
“有什么区别吗？”宁汐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激动，“总之我不会走就是了。”
“你不走，难道真的要嫁给萧瑾？”周云灿压抑地低吼出声，口沫横飞，“他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忘了？”
“周大人！”宁汐月不得不冷声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此事与你无关，请你尽快离开！”
她定要好好收拾崔阿杏这个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
“是，你的事永远跟我无关！”周云灿的眼眶蓦然红了，“只跟萧瑾有关是吗？那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你护着他，护错了，他之前你宁府跟老爷子求娶你，老爷子激烈反对，就被他残忍杀了，尸体还是我收殓的！”
他说完之后，自己都震惊，这件事他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宁汐月，没想到一时情急居然脱口而出。
“你再说一遍！”宁汐月盯着他，“你说我祖父，是谁杀的？”
这么久的时间，萧瑾虽然杀了很多的人，可她却从未怀疑过他会杀了自己的祖父，只是怀疑祖父可能因他而死。
如今周云灿说出这样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骤然像是被一只大手豁然抓住，生疼生疼。
“先生，你跟我走吧。”周云灿涩声道，“我们离开上京，离开萧瑾，好吗？”
他的语气几近哀求，眼神中充满了希冀，只要宁汐与肯点头，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她带离萧瑾身边。
宁汐月的目光从迷茫逐渐变得冰冷，最终坚定地重新抬起头。
“我不会走。”宁汐月冷声道，“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周大人，今日多谢你前来，我们曾师生一场，以后都两清了。”
两清！
这两个字让周云灿的目光剧震，他眼底的希冀慢慢变成了绝望。
原来无论他怎么做，她的人生，他终究是进不去！
“可我、可我……”周云灿欲言又止，后一句话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宣之于口。
……可我不想跟你两清，不想跟你只是师生啊！
“你走吧。”宁汐月冷漠地看着他，“周大人，我不会离开上京的。”
周云灿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眼角从粉色逐渐变得赤红，最终却只能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离开，崔阿杏才回来，直接跪在宁汐月面前：“姑娘，是我不顾你的反对告诉周大人的，我只是怕姑娘有危险。”
“阿杏，你走吧。”宁汐月面色冷厉地道，“我这里不留吃里扒外之人！”
崔阿杏蓦然抬眼，震惊地看着她：“姑娘，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啊！”
“姑娘，阿杏她……”知梦和雪莲也跟着跪下来祈求。
“你们都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宁汐月的眸色寒彻入骨。
周云灿：先生，我一样喜欢你啊，为什么你只看到萧瑾？
宁汐月：他比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