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张氏说宁小七来历不明,宁汐月微微皱起眉头,回忆中,小七娘也从未提起这件事,她这分明是造谣。
“你若是实在闲,就回去接着种地。”宁汐月冷笑道,“我家里的事,不劳你费心。”
乱嚼舌根说是非之人,往往都是胡言乱语,根本不足以取信。
小张氏冷哼:“你想让我回去,好让你心安理得地享受宁家给你带来的所有便利和银钱,门都没有!”
今天有这么多人给她撑腰,小张氏的腰杆都直了,说话硬气起来。
“阿杏,将此人直接打出去!”宁汐月已经失去了耐心,“若是再敢来,就去报官,告她私闯民宅。”
难不成就只有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敢拿报官威胁她?
她倒是拭目以待,到底报官这件事有多大的威力?
听到她要报官,小张氏果然有些胆寒,脚步不住地往后退,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离开。
“宁小七,你别得意!”小张氏举起手指指着宁汐月的面门,“你别以为就你会报官,我要让你和宁家的人滴血认亲,若是你并不是宁家的女儿,就将宁家所有的产业都交出来!”
宁汐月飘然上前,众人都还未看清楚她的身形,就听到小张氏惨呼出声,再定睛看去时,她已经站在原位。
小张氏方才伸出的那根手指已经断裂开来,她握着手疼得咬紧牙关,面色苍白,汗珠滑落。
她此刻也有些怀疑宁小七的身份,毕竟此事若是完全没有消息,小张氏不敢如此叫嚣。
小张氏恼怒极了,她捂着手指咬牙让身后那些人逼近几步,看起来十分吓人的阵势。
“你可别吓我。”知梦突然上前道,“若是我一不留神倒下了,还得你们给我看病,我可是大夫,到时给我开药,还得你给我赔钱。”
她笑盈盈的,若是细细瞧过去,就能看到她手里握着什么。
宁汐月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她面色微微阴沉着,这个知梦还真是屡教不改!
“姑娘放心。”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崔阿杏上前低声道,“知梦手里拿着的,是能让人身上发痒的东西,无色无味,不会伤及他们性命。”
很快,知梦就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弹着指甲里藏着的毒药,这种药若是散入在空气中,只要嗅到就会全身发痒。
“你又是什么东西?”小张氏骂道,“还真以为你跟着的是个大家闺秀,其实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
她话音未落,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很痒,而且是痒到心里的那种,她不得不伸手去抓。
这么一抓,她方才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气势立刻就消散了,再加上手疼,抓起来不方便,她看起来像个手舞足蹈的疯子。
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觉得痒,有些力气大的,甚至有人将自己的手臂都抓烂了,有鲜血流出来。
小张氏惊恐极了,她厉声喝问知梦:“你这个妖女,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听到她叫自己妖女,知梦蓦然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妖女,这实在是个非常特殊的称号。
“你们站得好端端的,与我何干?”知梦站在与她距离一丈远的地方,十分无辜地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知梦在南~疆坑蒙拐骗这么多年,手里自然是有些真实东西,而且她下毒的本事出神入化,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
“你!”小张氏边抓痒,边骂道,“你这个小妖女,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动的手,我定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抓着自己后背的痒,却还是觉得没什么用,那种痒似乎已经痒到了心里,任凭她怎么抓都没有用。
“宁小七!”小张氏又对着宁汐月骂道,“你竟然纵容你身边的人如此对我,你还有没有半点对长辈的尊敬?”
“对长辈的尊敬?”宁汐月冷笑起来,“就你,也配是长辈?”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会进一家门,小张氏和她的姐姐真是一脉相承的蠢,竟然如此自以为是。
张氏那样对宁小七,几次三番想将她扔了,都因为李保奉或者李狗蛋的出现而作罢,只能将她养大。
两人就这样的关系,小张氏居然还觉得自己能将她当做长辈,可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你口出狂言!”小张氏瘙痒太用力,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你不认长辈,在大越是要被直接打死的!”
宁汐月突然笑起来,竟然还是个懂大越律法的“长辈”。
“长辈?”宁汐月诧异地问,“方才你不是说,我来历不明吗?怎么这么快就认为自己是我的长辈了?”
“就算你来历不明,也是我姐姐养大的,论辈分,也该叫我一声姨母!”小张氏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你无论是哪个店铺,都该孝敬我一份。”
“孝敬你?”宁汐月冷笑,笑意不达眼底,“说到底,就是为了给我伸手要钱。”
“天下无不是的长辈!”小张氏边怒斥,边使劲儿地抓着自己手上的伤,越抓流血越多,手指也疼得打颤。
此刻,她身后已经有人倒下去,他们身上的伤口不住地流血,有些人都昏迷了,手还在下意识地抓着身上已经被抓烂的地方。
他们躺在地上打滚,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一时间血腥味在这里弥漫开来。
“宁小七!”小张氏怒吼道,“你还不将解药交给我?”
小张氏已经认定了这是宁菀给她设的局,因此吼着冲她要解药。
“关门!”宁汐月却吩咐知梦关门,在门内道,“谁敢进来,绝不客气!”
她这次彻底将书斋的门关上,任凭小张氏在外面骂得嘶哑了嗓音也没再理会她。
小张氏没了法子,看到自己身后的人倒下去的越来越多,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他们全都去了医馆。
门内,宁汐月问一脸愕然的知梦:“不是不会伤及性命?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毒,不怕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我没有!”知梦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只是放了些让他们身体略微发痒的东西,绝不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