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坐在案几后,根本没有挪位置,冷笑着看向书房外面,他倒要看看,这个齐东阳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萧大人,好久不见。”齐东阳走进来,对着萧瑾微笑道,“看起来依旧那么令人讨厌。”
“彼此彼此。”萧瑾微抬眼皮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对于当初的事情,萧瑾是对齐东阳简直是深恶痛绝,虽然恨不得刀捅死他,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笑容。
这是宁汐月当初教给他的,不能让对方看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否则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成功。
“这不是来求萧大人?”齐东阳自来熟似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弟这里的茶水,果然好喝。”
“齐东阳,你来时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萧瑾突然看着他道,“竟就这么来了?”
他微眯着眼, 目光中闪烁着寒彻入骨的冷意,都已经与宁汐月断绝师生关系,凭什么叫他师弟?
“什么东西?”齐东阳有些好奇他竟会跟自己拉家常,“难道是你看出有什么不妥?”
“脸皮啊。”萧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否则怎会叫我‘师弟’?”
“你!”齐东阳气结。
他们一起在上月书院念书时,萧瑾的嘴皮子就是出了名的刻薄,如今权势大了,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东阳也是官场混迹多年之人,立刻就恢复了笑意:“萧大人真是会开玩笑,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要个人。”
“不给!”萧瑾断然拒绝。
他知道齐东阳来是想着将杨肯要走,生怕他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可这个人他是不会给出去的。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齐东阳失笑道,“我来自然不是白跟你要人,而是有所准备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带了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萧瑾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若是你没事,可以滚了!”
齐东阳的面色变了几变,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终于冷静下来。
“萧大人看看。”齐东阳拿出手中的令牌放在桌上,“这可是你一直想得却得不到的城防军令牌。”
城防军认令牌不认人,萧瑾的确是很久之前就想得到,可这令牌很神秘,无人知道在谁那里,甚至是皇上都不知道。
据说是先帝给了自己信任的人,必要时候会拿着令牌来救皇上一命。
看着这个令牌,萧瑾眼中的光一闪即逝:“小小的西街主事,竟然能让你用这么重要的东西来换。”
既然是先帝给的,这个东西自然是不会在齐东阳手里,毕竟先帝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
齐东阳出身相对寒微,更不可能是从他家里拿来的。
也不可能是陆坤,毕竟他是刑部尚书,若是要人就直接以自己的权限,带着圣旨来。
“杨肯?”齐东阳蓦然笑了,“你竟以为我跟你要的是他,你错了,城防军的令牌只换个他,实在是亏了,我不仅要他,还要你护着的宁小七。”
自从杨肯被抓了之后,齐东阳也好几次派人去杀宁小七,奇怪的是,总有几个神秘人拦下了他的刺杀,他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有去无回。
很快,他想明白了,在上京能有这种势力,却非要跟他作对的,就只有萧瑾。
听到“宁小七”三个字,萧瑾连表面的笑容也不给他,冷声下了逐客令。
齐东阳面色再变:“怎么,他们两个人比这个令牌还要重要?”
“齐东阳。”萧瑾突然站起来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令牌迟早是我的,可你想要的人,我是绝不会给你的。”
齐东阳被他眼中的寒光所摄,有些胆寒地坐着,半天都未能动弹。
直到白弦上前请他离开,他才发现萧瑾已经不见了人影。
“劝劝你家大人。”齐东阳微笑道,“令牌对他至关重要,如果我给了别人,他以后可就休想安稳地继续一手遮天。”
“齐大人随意。”白弦微笑着送他到大理寺门外,“慢走不送。”
回到大理寺内,萧瑾吩咐:“加强对汐月那边的保护,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齐东阳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为免他会狗急跳墙伤害宁汐月,他只能加派人手保护她
“是。”白弦应声。
在之初书斋正上课的宁汐月,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更不知道四周有保护她的人。
今天书斋里的人都很忙,崔阿杏忙着去收拾对面的地方,里面的灶台有些小,她便请人再打大一些。
知梦将之前的杂物间总算收拾出了样子,买了药柜,然后自己上山采药去了。
于娘子真的是过日子的好手,她在院子里养了些花草,将这里装扮地更像个温馨的家。
学生中间休息时,都去为围着她,看她是如何侍弄花草。
待学生离开后,宁汐月将于娘子叫到跟前:“你若是想要识字,倒是可以跟他们坐在一起。”
于娘子但笑不语,她很快就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正是今天宁汐月教的。
虽然笔力略显稚嫩,但笔画正确,显然是下了功夫记的。
“不用特意来听。”于娘子摇摇头,“我从小记忆力就不错,只要在院子里听着,就能记下来。”
“过耳不忘,不错。”宁汐月颔首道,“你也是个有天赋的。”
于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跟着……学了几个月,那时就知道自己有天赋,本以为可以有番作为。”
瞧着她惋惜的样子,宁汐月安抚道:“你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岁,与我同样大,只要你肯学,就凭你的天赋,绝对会更快地掌握。”
“好。”于娘子点点头,看着对面忙碌的崔阿杏,“姑娘是个好人,所以身边的也都是好人,无论做什么都能一帆风顺。”
“好人?”她的话被个冷厉的声音打断,“我告诉你,你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就是个拿人祖宅,让人倾家荡产的骗子!”
宁汐月抬起头,正好瞧见朱富那双像是淬了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