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齐大人。”宁汐月冷淡地道，“宁先生曾经的高徒，却因她名声被毁，而写出长篇断绝师生关系文章之人。”
当初她可是被那篇文章伤得不轻，当初对于齐东阳，她可是一心一意地培养，怎么都想不到反过来伤她的竟是他。
“这种人就这么值得相信？”知梦嗤之以鼻，“宁先生对他有教导之恩，他非但不思回报，竟如此做，简直是不知廉耻！”
瞧着知梦义愤填膺的表情，宁汐月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够理解她的，并非所有人都是糊涂蛋。
“让徐四夫妻去主事衙门认尸骨。”宁汐月吩咐崔阿杏，“强迫他们去，此事只有他们才能是原告，我们只能作为证人。”
“我也去。”知梦立刻跟上去，“我就不信了，那个徐四还能不听话？”
两人一同走了，却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进来。
“姑娘。”那人将风帽拿下来，露出那张如冠玉般的脸，“好久不见。”
宁汐月抬眼看去，竟然是周云灿，今天萧瑾都在怀疑他们认识，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
“周大人。”宁汐月上前欠身行礼，“上次在这里，还多谢大人相助。”
她怀疑，周云灿会突然来她这里，是萧瑾递出去的消息，从而试探他们之间的关系。
“姑娘不必客气。”周云灿立刻会意，目光变得疏离，“我帮你，只是看在你与宁先生同姓，且都是教书的份上，与你无关。”
“周大人此来有何贵干？”宁汐月依旧是低着头问，“需要民女相助吗？”
周云灿沉默了片刻，才道：“只是经过这里，听说姑娘有危险便来看看，若是你没什么事，本官便告辞了。”
“是，民女恭送周大人。”宁汐月客客气气地将周云灿一直送到了门外，“大人慢走。”
她余光果然瞧见有身影在旁边闪现，很快就消失。
那闪现的身影很快就到了西街口，那里有人负手而立在等着消息，正是萧瑾。
“周大人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那人禀报，“他们看起来很生疏。”
他将宁汐月与周云灿所说的话全都转述给萧瑾，然后躬身等着。
很生疏？萧瑾心想，难道真的如宁汐月所说，他们只是偶然相识？
萧瑾生性多疑，他并不完全信任属下所说，便在路旁的暗处等着，很快就看到周云灿离开。
他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周云灿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回了大理寺。
到审讯室时，白弦正在审杨肯，刑具都没怎么用，他就将底抖了个干净，当初有人通过他找到贺先生。
想从贺先生那里找来几个年轻漂亮又是处子的小姑娘，然后献给上面的官员。
杨肯并不知道那人的来历，那人给了他很多的银钱，他见钱眼开便答应了。
“答应了？”白弦目光中有血色，“我跟在大人身边多年，什么案子没见过，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丧尽天良之人！”
白弦对人是十分狠厉，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杨肯就触碰了他的底线，因此他下手毫不留情。
“行了，别打死。”萧瑾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已经血流满面的杨肯，“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杨肯瞧见萧瑾来了，更加胆寒，因此说话也都顺溜了许多，立刻又抖出了些东西。
当初宁汐月撞破王员外家里有兵部军队，然后齐东阳几次三番派人要暗害她，却都没成功。
萧瑾冷笑，看着他的目光阴沉如墨，此事他早就知道，还因此坑了陆坤。
“大人，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杨肯哆哆嗦嗦地道，“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弦立刻将他拎起来，直接绑在了旁边的十字架上，拿着旁边的烙铁二话不说就贴在他的脸上。
杨肯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却被白弦一耳光打得掉了几颗牙，立刻要紧了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他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整张脸早已不成人样。
“大人，我说、我说！”杨肯缓过来之后道，“之前齐东阳还来过主事衙门，让我想法子将杀人之罪放在宁汐月身上，然后再杀了她！”
因为脸颊已经被烫伤，他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是却强忍着疼说的很快。
“齐东阳！”萧瑾勾着唇道，“还有什么？”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杨肯慌忙告饶，他此刻身下已是一片水渍，“大人饶命啊！”
萧瑾失去了耐心，给了白弦个眼神，他立刻又将火红的烙铁放在杨肯的肚子上。
“昨晚之人可是你的？”白弦问，“分明是你想杀了宁小七。”
“不不不，不是我。”杨肯边说边吐血，“我知道她是萧大人的人，如何敢伤她？我只是听说她有证据证明凶手的身份，于是就想着将证物偷回去。”
他说的话跟萧瑾知道的完全一致，只可惜那两个杀手经不住审问，还未拷问第三轮，就已经没了气息，否则他也不会听杨肯说这半天的废话。
“你对宁小七知道多少。”瞧着萧瑾的眼神，白弦接着问，“事无巨细告诉大人。”
杨肯摇摇头：“她是我小妾的妹妹，平安巷前里正的女儿，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听到是他小妾的妹妹，萧瑾蓦然问：“哪个小妾？”
“宁雅！”杨肯忙道，“就是新的那个小妾！”
萧瑾闻言，立刻起身出了审讯室，白弦也跟着他走出去。
杨肯蓦然松了口气，这样被审问实在是太过痛苦了，他宁愿死的痛快点。
就在萧瑾审讯杨肯之时，宁汐月趁着杨肯不在，去了他的府上。
崔阿杏找的那两个小乞丐传回话来，说是看到画像上的妇人进了杨肯府上，而且看起来地位挺高的，穿红着绿。
听见宁汐月要见自己，宁雅非常开心，想着她终于肯向自己低头了。
仆人将宁汐月引进来，走到前厅时，看到宁雅坐在主位上，看起来真像是主人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妹妹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宁雅冷笑着问，“怎么，是先生做不下去了？”
宁汐月眸中掠过寒意：“我想，你还不知道杨肯已经被大理寺抓了，所以好心特意来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