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没有人害她,是她自作自受!”徐思突然崩溃起来,“她勾引男人,她该死!”
徐四的脸上露出挣扎痛苦的表情,额上的青筋仿佛要破体而出。
“住口!”宁汐月怒气冲天地斥责,“她是你的女儿,你不思去主事衙门认尸,却在这诋毁她,你不配为人父!”
瞧着她真的生气了,崔阿杏立刻上前安慰道:“姑娘慢慢说,别气别急。”
“阿杏,带着徐四去主事衙门认尸。”宁汐月冷声道,“知梦,在杂物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两人得了吩咐各做各的事情。
徐四却不肯跟崔阿杏走,他执拗地道:“就算是她我也不认!若非是她勾引,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的女儿是受害者!”宁汐月出离愤怒了,“那些坏人来害她,你如今不仅不替她报仇,反而还觉得这件事是她错了,难道你的一夜白头是假的?”
大越现任皇帝登基之后,民风开化,士农工商女子都可参与,可依然有些人瞧不起女子。
“一夜白头不假!”徐四也怒吼道,“却是因为她做下伤风败俗之事,让人看笑话!”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诋毁亲生女儿?!”宁汐月坐下来问,面色十分不悦,“这么说她,你良心好过吗?”
她不明白这个徐四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不惜诋毁徐花,也不愿去主事衙门认尸。
“你不明白。”徐四瞧着她讥笑道,“男人能有什么错?若是有男的看上一个女子,定是那个女子勾引在先,穿着打扮不得体,还无缘无故向旁人笑,就是这个女子的错!”
“简直不可理喻!”宁汐月气得眸色冷厉。
徐四若是这么说别人,她会觉得他可能带着偏见,可他对自己的女儿都是这般,这已经不是偏见,而是根深蒂固的歧视。
“你别管我们家的事情,我这就走。”徐四搀扶着自己的夫人,离开书斋,往柳明巷的方向走去。
“你们本也与我无关,可你的女儿有可能是枉死。”宁汐月声音微沉,“难道你也不管不顾?”
徐四继续走,没有停下脚步:“今日多谢你们相救。”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知梦才跳脚道:“这个徐四,根本就不知好歹,居然还那样说自己的女儿,就是个混蛋!”
“没错!”崔阿杏难得附和她,“我瞧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姑娘还是别救他了。”
宁汐月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沉默着回了后院,她并不是心善到要救天下人。
可偏偏在她眼前的是个小女孩的尸骨,这件事勾起了她想要让女子也同样优秀的心愿。
“姑娘,我们如今怎么办?”崔阿杏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还要盯着徐家?”
宁汐月摇摇头,她决定先去主事衙门走一遭,看看杨肯是什么态度,再选择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去主事衙门的路上,宁雅却先一步到了。
“夫君难道任由宁小七拿捏?”宁雅靠在杨肯怀里娇声道,“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心疼夫君。”
得知之初书斋里面发现了死尸,宁雅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将宁小七直接定为杀人犯,她想翻身都不可能!
“知道你心疼我。”杨肯将她揽在怀中,手不安分地上下滑动,“可那宁小七如今暂时动不得。”
“为何?”宁雅娇嗔,“难道夫君瞧上她了,若是你喜欢她,我就给妹妹让位置!”
杨肯忙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哄:“我怎么可能瞧上她,瘦的没二两肉,哪有雅儿你丰韵?”
“夫君为难我知道。”宁雅笑道,“可这次是宁小七的地盘出现死尸,若她是杀人犯,夫君判刑也不得罪背后那人吧?”
她认为,自己想的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宁小七消失,还能帮杨肯解决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是是是……”杨肯忙应声,“雅儿说什么都对,你且先回去,我处理了这件事就回去陪你。”
他不过是随口敷衍宁雅,宁小七他是坚决不敢动的,但是也不能允许她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正要起身送宁雅出去,却看到师爷急匆匆地来了,向他使了个眼色。
“雅儿乖,自己回去。”杨肯将她留下,便跟着师爷去了后堂。
宁雅见他如此着急,瞧着四周无人,索性也去了后堂,她倒要看看杨肯整日在搞什么名堂。
后院的书房内,一人负手而立,青色长袍平展坠地,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得格外好看。
“齐大人!”杨肯纳头就拜,险些摔倒在地,“什么事竟劳烦齐大人跑这一趟?您吩咐下官就是了。”
此人正是齐东阳,他脸上永远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只是眼底却是一片阴冷。
之前几次让自己身边的人前来找杨肯,吩咐他将宁汐月杀了,却都没能如愿。
“杨大人官威大,本官不得不亲自来。”齐东阳皮笑肉不笑地道,“看看杨大人这个主事到底能不能做?”
“能!肯定能!”杨肯连声答道,“只要齐大人吩咐,下官定为您办到。”
“瞧着你态度良好,本官就为你指条明路。”齐东阳冷笑道,“听说那个书斋里发现尸骨,此事正好推在宁小七身上,为你解决两个心头大患。”
听见又是这件事,杨肯沉默了,他若是动了宁小七,那萧瑾岂会放过他?
“怎么?杨大人为难?”齐东阳坐在主位上,将长袍放平整,“若是本官没记错,那尸骨可是与你有关,你打算让她连你一起告去大理寺?”
齐东阳可不给他丝毫缓和的机会,立刻就拆穿了他心里所想。
杨肯咬着牙心想,那件事难道他齐东阳就没有份儿吗?
如今出事了就想把自己摘干净,然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倒是想得美!
“大人明鉴。”杨肯低声道,“那宁小七可是萧大人的人,下官不过是区区主事,实在是不敢对她做什么。”
“萧瑾?”齐东阳的眸子蓦然冷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