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宁雅的手略微松开了些,宁汐月立刻上前将崔阿杏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顺带着将她推坐在地。
新鲜的空气骤然进入口中,崔阿杏扶着门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通红。
“宁雅,我给过你机会。”宁汐月冷声道,“也怜悯过你,如今你当真要触怒我,再无容身之处吗?”
她如今还不能对宁雅赶尽杀绝,否则就真的要让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触怒你?”宁雅站起身冷笑,“你以为你如今开了私塾,就真的是教书先生了?我们母女的名声毁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有我过好了日子,才不会来打扰你,可若是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过好!”
瞧着宁汐月此刻的神情,宁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都是宁家的女儿,她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的娘非但没给她教什么学问,甚至如今还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已经要被斩首示众了。
“宁雅,你怎么这样跟你的妹妹说话?”莲婶在旁忍不住劝道,“如今你们两人才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应该互帮互助才对,你都从主事衙门走了一遭,怎么还是学不乖?”
莲婶也是看着宁雅长大的,虽然不似方才那些人是非不分,却对她也有着期待,希望她能变好,以后与宁汐月和平相处。
“我为何被抓去主事衙门,难道莲婶你不知吗?”宁雅却振振有词,“还不都是宁小七害我?”
只要想到牢里的一切,宁雅就对宁汐月恨之入骨,眼神逐渐怨毒。
“宁雅,你觉得你威胁得了我吗?”宁汐月勾唇冷笑,“就凭你一人,能对我做什么呢?”
宁雅的目光突然不确定起来,她如今连家都没有,的确是威胁不到宁汐月,甚至都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难道她就这么认输吗?
不,绝不!
她回过神,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瞪了宁汐月一眼便转头走了。
瞧见她就这么离开,崔阿杏边咳嗽边道:“姑娘,她就这么,咳……就这么走了,以后还会来找你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汐月为她顺了顺气,“这件事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完的。”
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张氏母女,她们害死了小七的娘,得以命偿命才行!
莲婶在旁边听着她们两人的话,不由得叹口气,回自己的店铺里去了。
她们没有人瞧见,宁雅像个游魂似的在街上游荡了半日之后,在入夜时分,用身上的外衣换了瓶快要用完的胭脂,将自己略微打扮一番,进了主事杨肯的家。
宁雅身形丰满,尤其是近些日子消瘦了些,却越发显得妖娆,她只要略微打扮,就显得风情万种。
杨肯瞧着这样的宁雅,自然是眼睛都直了,当晚就将她留在了府上。
次日清晨,宁雅就被杨肯封为妾室,是他的三姨娘。
杨肯的正妻年纪大了,人老珠黄,他已经一年不曾去过她的院子,其他两个妾室也都生了孩子,身形大不如前。
于是,刚刚进门的宁雅就成了他独宠之人,接连几多日都宿在她的房中。
到第三日晚上,有个黑衣人从主事衙门出来,然后就被顶轿子接着去了主事府上。
黑衣人直接进了这些日子最受宠的宁姨娘院子,脱去风帽,正是被判了死刑的张氏。
“娘!”宁雅眼泪立刻落了下来,“你这几日怎么样,她们还有没有欺负你?”
她委身于杨肯,就是为了自己能在西街这片地方说得起话,又能救出自己的娘亲,可谓一举两得。
这还要拜宁汐月所赐,若非她那日的言语逼迫,自己可能还不回破釜沉舟走到这一步。
“雅儿,你怎么……”张氏还做着女儿能当主母的梦,没想到这么快梦就碎了,“不过,妾也好,官员的妾,总好过旁人的妻,以后咱们母女再也不怕旁人瞧不起。”
张氏这些日子在牢里过苦日子过够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命就这么没了,却没料到女儿还有这样的造化,她自然是十分知足。
“娘,老爷是偷偷将你放出来的。”宁雅拉着她坐下,“以后你可不能自称是我的母亲,只能是乳母。”
宁雅这几日接连侍奉杨肯,被他折腾的满眼泪花时,娇声说出想母亲,没想到他真的就办了。
这让她更坚定自己这步是走对了,以后要好好做主事府的姨娘,侍奉杨肯。
张氏重新过了火盆,洗了橘皮水去晦气,又吃了顿精致的晚饭,这才去了旁边的厢房休息。
稍晚些杨肯又来了,宁雅这次与之前被动的态度完全不同,不仅主动迎合,甚至表情格外妖娆。
杨肯越发为她所沉迷,虽然已步入中年有些力不从心,却还是折腾了很晚。
他们的声音传到了旁边的厢房,张氏孤枕难眠,辗转反侧一整晚,次日天还没亮,就进了女儿的屋子。
瞧见女儿被杨肯紧紧揽在怀中,她的身子也忍不住跟着颤栗,但她此刻还有最起码的羞耻之心。
她准备了水,做了个乳母应该做的事情,伺候杨肯和宁雅起床洗漱。
瞧见杨肯洗漱时不经意间露出的半截手臂,张氏都觉得自己的目光移不开了。
她寡了多年,之前好不容易找了个姘头,却被人撞破,她还年轻,也才三十余岁,实在是有些熬不住。
宁雅如何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瞧见她的目光不住地往杨肯那里瞟,就十分生气。
待杨肯离开,她便与母亲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起来:“娘,是我委屈自己做了妾,才换来你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你不知足,我只能让你离开!”
到了这种地步,宁雅也还是要脸面的,如果被人知道她们母女共侍一夫,那她做这些有什么用,以后依旧没脸见人。
被宁雅瞧出了破绽,张氏立刻觉得没脸,她陪着笑脸道:“我只是瞧瞧自己的女婿如何,哪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也太多心了。”
张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心虚,只是被女儿这么警告,她也就不敢再多想什么,想着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乳母的事情。
“娘,你觉得我不了解你吗?”宁雅的声音略显急躁,“你当真没有起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