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曾经听到的那些流言,齐仲夜乃是齐国三皇子,母妃是身份尊贵的贵妃,曾经极受齐帝喜爱。
但是他刚来的那两年,日子却是极其不好过的,完全没有一点受宠皇子的模样。
可后来几年,齐帝不知为什么改变了态度,一连给宋国发了好几道国书,全都是想要迎质子还朝。
光是宋晚晚在御书房内,就已经看到过两次国书,那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说不准还有多少次。
没让宋晚晚多想,齐仲夜点头肯定道:“没错,这次偷偷回去,确实与争权有那么一点关系。”
他这次准备争的不是朝廷之权,而是实打实的兵权,曾经外祖父因为母妃和他,不得不上交兵权,做一个闲散侯爷。
那时候齐宋之战刚刚打完,齐国并没有取得胜利,外祖父也是运气不好,成了父皇宣泄愤怒的借口。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父皇就算有再大的气,应该都已经消了,再加上舅舅与领兵之道上也颇有心得,他对这次争权十拿九稳。
军营中可还有不少外祖父的旧部,这些都会是舅舅最好的助力,也会是他未来最好的助力。
“会有危险吗?”宋晚晚小声地问。
就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跟着齐仲夜一起去齐国玩,毕竟她长这么大以来,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行宫或是国师塔,所以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但她知道这次非同小可,她不可能去凑这一份
热闹,也害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所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齐仲夜点头,实话实说:“危险肯定是会有,但是应该不会很大,毕竟富贵险中求,如果成功以后得到的回报也是极大。”
宋晚晚眨了眨眼睛,身子也往旁边凑了凑,小声问:“回报有多大呀?”
齐仲夜想了想,也跟着低声道:“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我手中能够间接掌控的权利,相当于宋国周府做掌控的军权。”
周府,也就是将军府,淑妃的母家。
淑妃的祖父周老将军是一品镇国将军,父亲是二品府国将军,哥哥也是四品小将,就连弟弟周千俞也有一个禁军统领的官职,可谓满门显赫。
听到这个解释,宋晚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军府的显赫显而易见,若是齐仲夜手里能有这么大权利,那也太牛了吧!
看着宋晚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齐仲夜摇头轻笑,笑中却是有着几分苦涩在其中。
将军府就算再显赫,那也只是将军府而已,他的外祖父可是先帝亲封的武安侯,靠着手中的军权直接达到了封侯拜相的程度,这样的功绩可是会在宗祠留名传颂万年的。
可那又怎样呢?
君恩如流水,一代新人换旧人,随着父皇的登基,外祖父手中的军权频频被削,在五年前更是直接成了空架子。
“做这些事,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吗?”
宋晚晚有些担忧,夺权这种事情,听
起来就很艰难,真正做起来更是要经历千难万险,她还蛮担心他。
除了几个哥哥以外,也只有齐仲夜跟她关系比较好,相处的时间也比较多,再加上有救命之恩的滤镜,她不希望他出事。
齐仲夜诚实道:“不能。”
“本就是要偷偷做的事情,虽然可以出其不意,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但这也是我的弱点,万一被人发现并且宣扬出来,我可能会成为齐国的罪人。”
毕竟他是以质子的身份来的宋国,身上担负着两国的和平以及十年盟约,不管宋帝知不知情,只要他偷偷离开宋国便是大罪。
“那....”
宋晚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因为立场的问题,她只是动了动嘴唇,话却一直没说出口。
这种事情没法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毕竟人家夺的是权力,夺的是未来的身份地位,她这种被千娇百宠长大的人,说的所有一切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情可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无事。”
齐仲夜看着宋晚晚撅起的小嘴,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才宽慰道:“我已经有了八九成把握,只要不出现什么大的意外,这次行动便是十拿九稳。”
“等我几个月后得胜归来,给你带齐国的特产可好?”
见他不想多说,宋晚晚也没再追问,特别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表情也切换成了憧憬的模样。
“夜哥哥准备给晚晚带什么特产呀?”
齐仲夜做思
索状,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有齐宫内的特色糕点、民间特质的琉璃灯、还有草原上的一些小玩意儿。”
虽然如今天下三分,宋、齐、姜三国入主中原,可在三国以外的地方,周围还有许多边陲小国以及草原部落。
因为国力不够强盛,边陲小国大多依附于宋、齐、姜三国,自发成为了三国的附属国,年年都会向大国进贡以求庇护。
草原部落则是不同,他们大多以畜牧为生,兵强马壮且善于骑射,但因为人数不足并不能造成大患。
虽然宋、姜两国也有部分地方与草原接壤,但因为那里的游牧民族人数较少,并不能对国家造成多大影响,所以他们只是偶尔会派兵镇压。
齐国则是恰好相反,他们的边境与草原接壤,而且住在那片草原的正是匈奴,匈奴人大多凶猛好斗,所以齐国边境时时都在征战。
齐仲夜彼此回国夺权,也是因为齐国将与匈奴开战,而武安候已被夺了兵权,齐国正是无人可用之际,他的人刚好能够浑水摸鱼。
他手里可不止舅舅一张牌。
舅舅是他放在明面上的牌,而他背地里的暗牌更是不胜枚举,毕竟他的好父皇无用又多疑,最爱用的便是所谓制衡之道。
可若是日后满朝武将都是他的人,就算他的好父皇想要制衡,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
而他的底气如此之足,自然是因为身后有外祖父,南征北战数十年,
外祖父的旧部几乎遍布整个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