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嫣轻轻点头,“公主有什么想知道的,臣女必定知无不言。”
宋晚晚也没客气,直接问道:“刚刚阮公子在外面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救你出狼窟?让你做妾室?温家三十八口人命?”
提及此事,温芷嫣神色有些恍然。
待她开口时,语气中也带着哽咽。
“救我出狼窟的意思是,阮公子将臣女从其他人的院中救了出来,父亲本想将臣女嫁与旁人做续弦,臣女自是万分不愿,故而给阮夫人修书一封,恳求阮夫人给臣女一个容身之所。”
怕宋晚晚误会,她赶忙又解释道:“臣女的姨娘曾与阮夫人交好,两人算得上是手帕交,只不过嫁人后境遇天差地别,这才不再联系,但臣女曾经跟着嫡姐出门交际之时,受到过阮夫人的照佛。”
“可能是阮公子会错了意,竟以为臣女是想做他妾室,这才不愿为人做续弦,故而在将臣女救出来后,便直接将臣女送入了小院之中,准备挑个日子抬入阮府。”
“臣女已经解释了无数遍,可阮公子偏是不听,还认为臣女是一个功于心计之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听到温芷嫣的话,宋晚晚有点无语。
这阮羽书是有点子自信在身上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倒是能明白阮羽书为何有这样的自信,毕竟姐姐是当朝皇后,外甥又是帝位有力的继承人,阮家妥妥的下一任帝王外家,张狂一些
倒也能理解。
但这目标是温家人,她就有些不理解了,毕竟温家可是便宜父皇的在家,现在不正应该是得意的时候?
还没等她继续往深了想,温芷嫣再次开口道:“至于温家三十八口人命,更加是无稽之言,就算是太后薨逝温家没落,皇上也不会对自己的母家赶尽杀绝,最多是永不重用罢了。”
“可问题就出在了我那好父亲身上,公主自小长于深宫,不知宫外那些传言,但总归承恩公府上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嫡姐幸运得太后垂怜,先是得皇上亲封县主,后被太后亲自赐婚,这才彻底逃离了承恩公府,可其余姐妹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只能继续在府中挣扎求生。”
这么一通话下来,宋晚晚听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是一个震惊的大状态,按照温芷嫣这么讲的话,承恩公府怕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她虽然跟南康县主不熟,但毕竟有着亲戚关系,年节时也会走动几分,可从未在那里听到过承恩公府的坏话。
宋晚晚还在那里思考着,温芷嫣继续语出惊人道:“太后的孝期只剩最后一年,皇上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估计早就想撤了父亲承恩公的名头。
毕竟只有皇后的父亲才能叫承恩公,温家蹭着太后的光,占据这个名头已经太久了。”
“再加上丞相大人已经年迈,阮大人并不能承袭丞相之志,所以承恩公的名头对阮家来说,也
同样的重要。
况且阮大人乃皇后亲父,不同于父亲袭爵时的名不正言不顺,阮大人得封承恩公乃是实至名归。”
温芷嫣说完这些,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宋晚晚则是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温芷嫣刚刚的一番话,里面透露出了许多信息,她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估计真真假假,皆在半数之中。
关于温家的情况,她应该没说什么假话,自从皇祖母薨逝后,温家若是后继无人,走下坡路在所难免。
但是凭借她吃瓜这么多年的丰富经验,温芷嫣很阮羽书的关系肯定不纯洁,两人肯定是暧昧又拉丝,然后更有一番恩怨情仇在里面。
不过别人的事情,她也不会多打听。
今天将温芷嫣带到国师塔,一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自己忍不住恻隐之心;二则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身份,这事闹大了不好看。
温芷嫣明显有了鱼死网破的架势,还是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这才重新淡定了下来,否则就看她数九寒天穿这么少往外跑,碰到陌生车架便跪求,就能猜到她已经不顾一切。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若是她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就这么毫无目的的乱搞,说不定真能在京城掀起惊涛海浪。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或许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复杂,但出门在外留个心眼儿准没错,就算想要帮助别人,也定要在能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动手。
就像她刚
才掀开车帘制止,首先是她相信顾言之的能力,能保证对他人有一定的威慑作用,其次便是他见阮羽书穿着富贵,定是有见识的高门子弟。
他们比起其他人来,多读了几年圣贤书,君臣纲常也更是熟悉,知道哪些事情可做,哪些事情不可做。
她的身份对高门子弟有用,对地痞无赖还真不一定好使,万一人家就舍得一身刮,敢把公主拉下马,她哭都没地方哭。
柳絮将里面收拾了大概,出门便见到了宋晚晚跟温芷嫣相顾无言,气氛中带着些许沉闷。
刚将两人请到屋子里,侍童便再次出现,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几样清粥小菜,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是公主殿下今日的饭菜,国师进宫之后归期未定,现在国师塔内没有太多食材,殿下先用上些充饥,采买明日便会送来新鲜蔬菜。”
柳絮有些不忿,宋晚晚倒是没有太大所谓,锦衣玉食的吃了这么久,偶尔换上两顿清粥小菜,倒也是有别样的滋味。
侍童将托盘留在房间后离开,宋晚晚大方的分起了粥饭,这一看就是三人的量,他也没说温芷嫣和柳絮怎么办,那定然是让她们一起吃。
虽然与婢子同桌而食有违规矩,但现在已经不在宫中,再加上她与柳絮向来亲厚,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柳絮推拒几次不过,也就随了她的意,只不过吃的心惊胆战,但心里也是也如蜜糖甜。